张三铁看着白落裳,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白落裳也看着张三铁那张黝黑多皱的脸,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一双眼睛比先前更加明亮尖利,每闪动一次,都带着狡黠的光。
“小哥使得了这三种兵器?”张三铁试探着问道。
“一种也使不了。”白落裳眯眼一笑,“我只会一种武器,那就是喝酒。”
“哦?”张三铁好奇道:“酒也能算得上是一种武器?”
“当然。”白落裳笑道,“无论和再厉害的人对决,只要先让他喝醉了酒,他就已经输了。”
张三铁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是有理。
白落裳暗自笑了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闲事莫管,不管对方叫什么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且,那人也早已成为江湖的传奇。
传奇是什么?
传奇就是身后名。
人已经不在,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江湖中,永远不缺藏龙卧虎,大隐于市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见怪莫怪,宠辱不惊,这才是江湖人该有的态度。
望着白落裳脸上忽隐忽现的傻笑,让张三铁不禁诧异,心道:这人说话上不着天下有着地,一会儿说得好好的,一会儿又改口,真让人莫名其妙。
茅塞顿开后的白落裳,抓了抓头,盯着那把半成品宝剑:“这把剑一定很贵。”
听了白落裳的问话,张三铁的脸色暗淡了一瞬,“好兵器,当然要卖好价钱,这把剑的确很贵,有人可是用了足足一百两打造这把玄铁剑。”
白落裳吃惊道:“这么贵?”
张三铁补充道:“是一百两黄金。”
白落裳几乎要跳起来,但他没有跳起来,因为在他刚要跳的时候,张三铁又道:“你知道打造这把剑烧的是什么炭吗?”
“什么炭?”
“银炭。”
“……什么炭。”
“白银,一天一白两白银,足足烧了六天,今天已是第七天。”
白落裳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红彤彤的火炉,“里面烧的是银子?”
他以为这不过是个玩笑,烧银票的他倒是见过,烧银子的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白银是不可能拿来当炭用,因为银子根本就无法燃烧,也发不了热。这七天一百两银子,只不过是用来购买最好的煤炭,保证炉火的温度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不过,能舍得一天那一百两出来,想必买兵器的人确实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虽然没有见过,白落裳还是忍不住感慨道:“能出手如此大方的人,一定是有钱人。”
张三铁也点头,道:“自然是有钱人……来了。”
白落裳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什么来了?”
张三铁看了一眼满脸迷惑的白落裳,淡然道:“自然是买剑的贵人来了。”
白落裳更加疑惑不解地回头看向铁铺大门,那里什么人都没有。
张三铁缓缓踱到门口,望着雨后晴开的天空,叹道:“小哥听见街头的喧哗声了吗?”
“街上一直非常喧哗。”白落裳跟着走到门口,“天天如此,就算是下雨,街市上一样有很多人。”
“不对。”张三铁摆摆头,“今天要更热闹些。”
白落裳有些糊涂。
张三铁笑道:“难道你没有看见有一群身份不俗的人来了莆山县?”
白落裳恍然大悟,想起了刚刚在街上看到的大排场,点头道:“你是说去了‘一品居’的那群贵人?”
“没错。”说完,张三铁又走了回去,拿起工具,开始一下一下地打磨那柄火红的玄铁。神情十分专注,可以看得出,经他一手锻造的兵器都倾注了他全部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