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被逼自尽的母亲,小小的她站在那,扬起头看白色的长绫沾染了鲜红的血色,在眼前来回飘来荡去。
“曾经有个老爷子告诉过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你改变不了世俗的偏见,那就先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淮醉难得一本正经。
他又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全寒酥的人听到淮醉这个名字,想到的不再是个偷鸡摸狗的家伙,而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没想到你还挺有理想的嘛。”月瑾夸赞道。
淮醉没做声,他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见面的女子说这些,或许是他们中有太多共同点的缘故吧,他努力说服着自己。
他还没有意识到,那埋藏心中多年的悸动,在某个不经意间被撩拨开来。如匿于底部的枝桠,悄无声息地生长着,待被发现时,它已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绽放出绚丽的花儿。
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月瑾总算回到了太子府。
当她看到幽南拖着步子被巡防兵送回来的那刻,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公主,您没事真的太好啦。”幽南激动的泪眼婆娑。
看着幽南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月瑾心中一阵酸楚,盈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幽南反倒来安慰她:“公主,这下我是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偷懒了?”
“行,死丫头。”月瑾勾了下幽南的鼻子,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和他们解释的?”
“大概就说,公主您心善,要奴婢去给周边穷人赏点小钱,结果遇上了谋财的歹徒。”幽南道,“对了公主,你后来看到人了吗?”
月瑾点点头,想起那可怖阴森的鬼面歹人来,浑身又是冰凉凉的。她小声地说:“幽南,那个人很可怕,我不想回忆了。”
“那公主您先休息。”幽南行了礼便退下了。
月瑾刚躺到舒适柔软的床上,便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刀光剑影,满天血色,身后似有什么在追逐着她,回不了头,也停不下来,只能拼命向前跑着。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侧方,对她招了招手,她如见救命稻草般向那奔去,却一脚踩空,坠入万丈深渊。
月瑾猛地坐起,衣服湿漉漉的,冷汗还在涔涔往外冒。
她平静了下心情,披了件披风走到院子里,竟已是正午了。
转了圈没看到幽南,她随便拉了个正打扫院子的小侍女打听幽南的去处。
小侍女怯生生地告诉她幽南一大早就被官府的人叫走了,那时她还在休息就没打扰她了。
月瑾有些奇怪,官府为何大清早来提人,但也没多想,又随口问了下小侍女的名字,得知其叫璐儿。
璐儿,奴儿,倒有几分相似,月瑾觉得与璐儿颇有眼缘,想着幽南也需要人搭把手,便提议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内侍。
璐儿受宠若惊,立刻跪下来谢恩。
“我身边的人皆以幽字开头,那你以后就叫幽璐吧。”
幽璐的脸圆圆的,眼睛也似葡萄般圆溜溜的,头上两个小揪揪显得她十分可爱。她做事十分麻利,除了胆子小了点儿,好像也没什么缺点了。
月瑾对这新选的贴身小侍女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