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在君位上坐的久了,多得是阿谀奉承谨言慎行的臣下,满口的谎话更是听的他腻歪,倒是更喜欢那些说实话的老实人。
“朕自记事起随太傅读书,太傅常跟朕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天下并不一定是傅姓皇室主政,自古执掌江山的君王一向都是能者居之。朕若是不行,自然会有无数能人将相顶上。朕不怕被人从君位上顶下来,却怕找不到比朕更能掌管天下的英才。”
云清一讶,这番话实在不像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昏聩无知的小皇帝能说出来的。
夜色深沉,傅明礼在宁静的夏夜里忽然觉得心神宁静,竟有了些和人说心事的欲望:“你知道吗,朕自即位以来身边就不乏文臣武将,他们往往胸怀天下,朕那时心中极为宽慰,也不是没有过想要在他们的辅佐下将大平真的创造成一个太平盛世的念想。”
云清问他:“那为何你却把朝堂搞成了现在这样模样?”
傅明礼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笑了笑说:“朕懒啊,懒得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更想象不到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为之宵衣旰食,这天下虽大、江山虽广,却没有能让朕安稳下来的角落……哪怕一寸也没有。”
云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定定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朕幼时坐上帝位,无论文臣武将,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总是在不停地拿朕和宁王殿下作比较,朕言行稍有差池,下头的人就会说‘这小皇帝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知先帝为何弃宁王而将帝位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