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选转向宁之一,倒没有刻意切换表情,仍然留着给田敏芳攒出来的笑:“别太担心,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宁之一惨淡一叹:“刚刚教‘锄禾日当午’,我读了二十几遍都没用。也不知道这孩子缺心眼儿还是怎么回事,我也不信她脑子烧坏了。”
“有点耐心,宁老师。”他侧身走出去,左手上的白布条像一只盘踞在掌心腕部的大蝴蝶。
他的伤口已经结了一道骇人的痂,他偶尔把那白不条拆下来洗一下让伤口裸奔,见孩子的时候就又缠起来防止吓人。
萧选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
宁之一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放弃了对田敏芳的洗脑式“锄禾日当午”教育,自己则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所见所感。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东西要记,她要把这样贫苦未知的世界带到外界的眼前。她已经不忍心把自己的梦想建立在这个地方,纸笔从前只思索着创造梦幻,此刻却只想记录斑驳和疮痍。
也许浪漫的爱情,刺激的悬疑,奇幻的穿越,都比她笔下这山里的世界吸引人。但她还是选择了走这样一条路,写下这属于大山的故事。哪怕无人问津,也好过逐浪浮华丧失本心。
笔者遵从内心,不拘泥于市场,不低头于名利。
她写山区,写贫苦的百姓,写纯质的关系,写孩子们对未知的渴求。她希望又一天别人能看到在这个地方,她也希望有一天这个地方真能遇到属于它的救世主。从此没有疾苦,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