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宋嬷嬷不爱听,“怎么就吃苦了?没看到萝姐儿病好了很多吗?才一天就知道认人了,这穆姑娘当真是神医哟。再过些日子,兴许萝姐儿也会像正常孩子那般跑跑跳跳会说话呢。”
周妈妈撇嘴,小声嘀咕,“我看她也没做什么,反倒吵了萝姐儿一个下午,也不嫌聒噪。”
宋嬷嬷瞪她,周妈妈便连忙改口,“我不是说穆姑娘,只是担心乡下野孩子惊到萝姐儿,穿着那么破烂的衣衫还近了姐儿身,也不知道有没有刮伤姐儿。”
一想到穆青娘俩孩子的衣服,宋嬷嬷心里也不太舒服,娘仨虽说不至于到衣衫褴褛的地步,可衣服都是粗棉布料子,还打满了补丁,确实有够碍眼的。
“娟儿,去找几块细布,明儿穆姑娘来了,让裁缝量了尺寸,给他们每人裁几件新衣裳。”
要近身跟姐儿玩耍,是得穿好些。
周妈妈嘴巴张了张,又气恼的闭上了。谁想到她多嘴,非但没让宋嬷嬷心里生出嫌隙,反而让那几个穷酸乡下人还平白得了新衣服。
江府外。
穆青娘跟陆茹沫告别,约定明儿直接在江府见,省的陆茹沫去她家,再跑冤枉路。
陆茹沫应了,坐着等候许久的自家马车走了。
穆青娘这边也有一名护卫陪同,“罗管事吩咐,让我护送你们到家。”
有了刘渠劫道的先例,穆青娘也有点害怕,就没推辞。好在护卫特别有职业素质,全程跟个机器人似的,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不被点名问话,绝对不多一句嘴,存在感特别低。
走了一段路,穆青娘就把他当作隐形人,很快就忽略掉了,一路上光顾着跟俩小子打打闹闹,转眼就到了村里。
在刘家院子外,遇到了刘大娘,端着半盆红色的水,正泼进菜地里,隔着老远都闻到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看到穆青娘,她立即扔了盆,干嚎着,扑了上来,尖尖的指甲直接抓向了穆青娘的脸。
只不过还没等她靠近,就被护卫截住,抓住了刘大娘的手腕别在身后,稍一用力,刘大娘惨叫着跪在了穆青娘面前。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穆青娘吓的刚提起来的心瞬间落下去了。
“贱人,放开我,我要打死你!”刘大娘哭嚎着大骂,她的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嗓子也哑了,许是之前已经痛哭过。
穆青娘奇道,“你要打死我,我怎么还会放开你?”
刘大娘跟毛毛虫似的来回扭动,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屈辱又悲愤,眼泪哗哗的流,“儿啊,阿洋救救我!”
屋门应声打开,刘洋铁青着脸出来,一眼把门外状况收入眼中,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七八分。
他走到穆青娘面前,“放开我娘。”忌惮看了眼捏着刘大娘的护卫,末了又生硬的补充道,“麻烦了。”
得了穆青娘的眼神示意,护卫松开了手。
刘大娘仍没有认清状况,刚得了自由立即躲到刘洋身后,撺掇他,“打他们啊,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害的我儿好苦,我要她偿命!”
“哦?咋的刘渠就死了?”穆青娘淡淡的问。
“你咒谁呢?阿渠才不会死!”
“那我偿的哪门子的命?”
刘大娘噎住,接着愤恨无比的大骂,“他被你害的挨了三十板子!半条命都要丢了去,你不该偿还他?”
原来,闹事的田大壮被送去县衙没多久,就来了衙役,把林渠跟王二丫一并带走了。
等刘大娘跟刘洋借了牛车,慢吞吞的赶去县里,案子都审完了,判了刘渠三十板子,王二丫跟上门闹事的四个人各自十板子。
刘大娘只来得及看儿子、儿媳妇受刑。
两指厚的板子,打在刘渠身上,疼在刘大娘心里。她哭着给儿子讨饶,喊着要重新升堂审理,没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