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却摆摆手道:“不必劳烦了,本也快好了,距离午膳还有些时辰,不如你与我讲讲这江南城中的事,我初来乍到好奇的很?”
陆瑶自然欢乐应允,道:“江南城中有颇多好玩的地方,像泛舟赏莲花吟诗茶馆饮茶这些随处可见,不知高姐姐昨日可有去逛一逛?”
“昨日去泛舟了。”高洺湖说道,想到昨日那不甚愉快的事情,又听得陆瑶道:“便猜到了你与那北堂公子会去,改日你们要去那琴阁坐坐,里面弹的小曲实在是好听,日日都是座无虚席,江南城中无人不爱听。”
高洺湖听到琴阁,自然也想到了那位琉玉姑娘,当下便问道:“陆瑶,你可曾听说过琉玉姑娘?”
“琴阁中颇有名气的琴姬,高姐姐认识?”陆瑶问道,高洺湖略一点头道:“有一面之缘。”
“那琉玉姑娘琴抚的好听,不过我觉得……”陆瑶压低了声音含笑道:“还是我姐姐的琴最好听。”她的眉目中有着得意与自豪:“姐姐抚琴别有韵味,与琴阁那些女子不大一样,我听着更欢喜,只是姐姐鲜少在众人面前抚琴,他们才不觉罢了。”
可是直到用完午膳,高洺湖也没有想出个好点子来支走北堂谨瑜,下午他果然待在她苑中,很是自然,此刻他正坐在凉亭中看书,模样倒认真。
高洺湖坐在他对面,原本也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戏文,可是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北堂谨瑜发觉她拿起书又频频放下有些烦恼模样,便问道:“高洺湖,你怎么了?”
“无事。”高洺湖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闷热:“许是这天气的缘故,有些闷,坐在这里看书也颇为无趣。”
“那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北堂谨瑜将书翻过一页,问道,
高洺湖正要开口说什么,北堂谨瑜却忽然插嘴道:“除了琴阁。”他这四个字成功让高洺湖原本涌到嗓子眼的话硬生生给吞回去,她愣了下才道:“北堂谨瑜,你这样……很欺负人。”
北堂谨瑜抬眸悠悠看了她一眼,道:“高洺湖,就你那点心事朕会不知道?还是好好收着吧,不然一一被朕识破可不好。”
高洺湖有些气恼的看了他一眼,干脆放下手中的书拿过一旁的宣纸与墨笔,道:“罢了,既然你不肯走,又不肯跟我走,那就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写封信给嫣然,你派人帮我送过去。”
“可需要朕代劳?”北堂谨瑜看着她手中的墨笔,问道,他这不相信的眼神激气了高洺湖的好胜心,她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你可别瞧不起人,虽然我作的画差了些,但是写的字却也有不不错的。”
北堂谨瑜点头翻看着书,道:“你便写罢,若是字太丑朕可送不出去。”
高洺湖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北堂谨瑜竟然如此看不起自己,这让高洺湖的自尊心大大受刺激,当下就提笔写起来,来这里竟也快大半年了,旁的都没有长进,就唯独这一手字好看了些,也算拿得出手。
北堂谨瑜瞧着认真写真的高洺湖,眼中笑意涌动,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北堂谨瑜手中的书都翻过许多章了,高洺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将一封信递给北堂谨瑜,说道:“看看吧。”
北堂谨瑜放下书顺手将那信接过来,展开来看,第一眼觉得这字还算工整清秀,当他看着信中的内容时,脸色却有些沉了,这高洺湖写的这一封不是给顾嫣然的,而是给京城乐瑶的,信中还提及了柳映江。
“问柳映江是否安好?”北堂谨瑜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将信递给高洺湖,说道:“你日后好好练字,这信朕可不好意思让手下去丢人。”
听着这样的话高洺湖却没有生气,反而长长叹了口气道:“北堂谨瑜,我说你的心眼当真只有针眼大小,我不过提了一句柳映江你便不肯帮我送信,太没有气度了。”
“朕的气度,为何要用来去容那柳映江?”北堂谨瑜说着脸色又沉了沉,眼中却没有怒意,也不过是吓吓高洺湖罢了。
“送往京城的信,昨日便已经送去了。”高洺湖摇摇头笑道:“你既然如此生气,此刻怎么不派人去追回?”
“你将朕想成什么人了?”北堂谨瑜瞥了她一眼,继续拿起桌上的书看又道:“日后送信给朕便好,何必麻烦萧楚。”
高洺湖唇边勾起几分笑意,她从宣纸下抽出两封书信,道:“那这封给顾嫣然与乐瑶的信,就麻烦皇上了。”北堂谨瑜这才发现自竟是上了她的当,接过信道:“高洺湖,你敢愚弄朕。”
高洺湖伸手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耸耸肩表示无奈道:“皇上,谁让你嫌弃我的字丑?”
“那自明日起,朕便来教你写字。”北堂谨瑜说着,高洺湖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写出来的字旁人识得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