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冷哼了一句:“她能有今日,也不过是娘娘捧着她罢了,还当真敢说那华服精致。”
萧如烟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带着几分轻蔑道:“她便也只有这点眼光。”
那宫女很是不解的看着萧如烟道:“娘娘,您为何要捧着那个舞女?珍嫔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她们不一样。”萧如烟只说了这一句,眼中闪过几分算计,继续朝前面走去。
清月宫内许含韵轻轻抚着那华服,眼中情绪复杂,这宫装当真是精美无暇,一针一线都是见血的功夫,她自然是喜欢的很,却未有多大欢喜。
外人眼中,她拥有皇上的恩宠,住着富丽堂皇的宫殿,风光至极,但是却无人可知,日日宿在紫宸殿的只有她一人,皇上从未与她亲近半分,这偌大的清月宫他也从未驻足,旁人眼中她的盛宠,不过是她一个的虚张声势。
可笑又可悲。
“许嫔娘娘,皇上差奴才来请你,说是该去用膳了。”桂喜走进殿中,恭敬的说。
许含韵连忙点点头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我这就过去。”
她出清月宫,殿外便是皇上赏赐的轿撵,她被高调的请去紫宸殿,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行礼。
御花园内珍嫔正在莲池前赏莲,看到许含韵的轿撵,她的目光闪了闪掩饰下所有妒意,温婉笑道:“妹妹这是去哪里?”
“原来是珍嫔,可真是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皇上唤含韵去用晚膳,特意赐了轿撵来接。”许含韵笑着说,她在萧如烟面前要表现的低贱卑微,但是在柳絮儿面前,她要表现出十二分的骄傲与得意。
“皇上待许嫔还真是用心,这份恩宠换了旁人还真是无福消受。”柳絮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那指甲几乎都要镶嵌进肉里去。
许含韵掩唇笑了笑道:“珍嫔这话要折煞含韵了,不过想来也是,连日诏幸,宫殿别苑,还有这轿撵之恩,恐怕也没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福气,珍嫔你说呢?”
“许嫔所言极是,只是有些东西得到的太轻易,失去的也会很彻底,希望许嫔可要好好守住皇上呢。”柳絮儿胸腔内已经是满满怒火与憎恶,恨不得将许含韵从那轿撵上扯下来,狠狠将她教训一顿,但是她一定要忍住,一定要从长计议。
“含韵自当谨记珍嫔教导,皇上还在等臣妾用晚膳呢,含韵便先过去了,改日得空再去拜访珍嫔。”许含韵说着,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落在珍嫔眼中却满满都是嘲讽。
她看着许含韵渐渐远去的身影,几欲咬碎了一口贝齿,她柳絮儿进宫这么多日,还从未这样被人挑衅过,这许含韵仗着几分恩宠,竟如此的放肆,当真是令她不快。
紫宸殿内,北堂谨瑜正与许含韵一同用晚膳,她见北堂谨瑜并没有动筷子,试探着问道:“皇上,可是这些饭菜不合心意?”
“朕不饿。”北堂谨瑜目光看了许含韵一眼,见她眸中有些不安,他淡淡道:“许嫔为何这样看着朕?”
许含韵连忙摇头,分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桂喜走进殿内,他弓着身子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将一封信呈给北堂谨瑜道:“皇上,千水镇来的信。”说着桂喜也朝许含韵微微行礼,然后便退下了。
北堂谨瑜连忙拆开那信来看。
“皇上,臣今日离开千水镇去往江南处理贪污之案,瘟疫一事已经有眉目,背后之人乃是楚国皇子,具体是谁还有待调查,乐瑶公主也住进山庄,以后往来信皆由她传,前几日乐瑶公主在千水镇被劫受了些伤,现在差不多痊愈了,高姑娘这几日经常去顾小姐别苑,或是将顾小姐请来院中闲谈,她突发兴致要学作画,也不知成果如何。”
读完此信,北堂谨瑜唇边露出几分笑意,想到高洺湖竟然想要学习作画,想往日她那大大咧咧模样哪里有几分女孩子温婉模样,如今这是转性了?
北堂谨瑜笑起来,目光里有着几分宠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对面的许含韵却瞧出了几分,北堂谨瑜此刻的笑容和温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压制下心中闷闷的心绪,低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不如说来奴婢听听?”
北堂谨瑜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许含韵,他敛去眼中笑意将信收好道:“无事,乐瑶传来的信。”
“乐瑶公主?”许含韵道:“奴婢早便听闻宫中有位乐瑶公主,天真烂漫的很,却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