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着一袭粉色衣裙,身量纤纤更似弱柳扶风,湿漉了几分的墨发散落在肩旁,不染胭脂的容貌更似出水芙蓉,纯白无暇,她自小桥上缓缓而下,倒更像是自那皎皎月色中遥遥而来。
夜风轻拂,吹动她墨发,衣裙也轻摆着,此刻她浅笑模样,真真是像极了误落凡尘的仙子,不识人间烟火,更不染这尘世纤尘。
“高姑娘,你来了。”柳映江回过神,眉目间露出几分笑容。
“柳大哥,这饭菜从何而来?莫不是你下厨……”乐瑶很自然的坐在柳映江身边,好奇的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柳映江摇头:“我方才下山庄去买的,我若下厨怕吓坏了你们。”
“君子远庖厨,这生火做饭这事我一个女子也不会,还是免了吧。”乐瑶耸耸肩带着几分无奈。
“高姑娘,你尝尝这些小菜,可还合胃口?”柳映江温柔的询问高洺湖,见到她满意的点点,他的心里随即也冒出几分欢欣。
“你们可不知,从前这庄中只有我一人时……”
柳映江似乎很有兴致,吃饭时讲了不少趣事与两人听,乐瑶起初还挺的很入味,后就渐渐支撑不住了,揉着眼睛说很困,便自己回房间去睡觉了。
高洺湖端起桌上清茶杯缓缓饮了一口,目光看向那亭外的月,弦月半隐在那浮云后,投下的月色分外薄凉,照在身上倒像是有着几分寒意。
“高姑娘,你应该……不会再这里待很久吧?”柳映江有些试探的问,目光紧紧注视着她,高洺湖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们能救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也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叨扰已久,而且我总归要寻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
高洺湖的话,让柳映江心中心闷闷,他故作轻松的笑道:“这样也好,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便带你出庄,看看这天下,你若是你一人前往我定然不放心。”
“好。”高洺湖浅浅笑道,映照在她脸上的月色多了几分温柔。
此时的皇宫,北堂谨瑜正在与柳絮儿共进晚膳,殿外突然有侍卫匆忙来报,桂喜听那侍卫一眼心中大惊,连忙去禀告北堂谨瑜。
“皇上,大牢有人来报,说是高姑娘……越狱了……”桂喜放低了声音说,有些担心的目光看着北堂谨瑜。
“你说什么?”北堂谨瑜神色一凛,带着几分寒意,桂喜又重复了一遍:“皇上,高姑娘越狱了。”
“这事可当真?”一旁的柳絮儿连忙问道,又连忙想安抚北堂谨瑜:“皇上,此事……”
然而还不待她说完,北堂谨瑜便起身匆匆朝大牢而去,桂喜朝柳絮儿行了个礼也连忙跟上,北堂谨瑜紧紧握住袖中拳头,他冷着声音对那侍卫道:“传我的命令,封锁城门,谁也不许放出宫去。”
那侍卫连忙领命离开,桂喜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这高姑娘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北堂谨瑜赶到大牢的时候那些狱卒纷纷跪下,为首的侍卫诚惶诚恐道:“皇上,晚上狱卒去送饭,发现高姑娘昏迷了,走进去看才发现换了个人,高姑娘已经不在了。”
他眯了眯眼睛已经凝聚起寒意,径直走到原本关押高洺湖的牢里,那个宫女正蜷缩满目惊慌,当看到北堂谨瑜后她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明鉴,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她不停的磕头很快额头就见血了。
北堂谨瑜目光落在那宫女的锁链上,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他沉着声音问:“谁带你进来的?”
“公主,是乐瑶公主!她带奴婢进来的!”那宫女颤抖着声音说,她也没想到自己昏迷醒来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原本穿着囚衣戴着镣铐的高姑娘竟然变成了自己。
“乐瑶……”北堂谨瑜冷哼一声,他微微侧目吩咐身后的侍卫:“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北堂谨瑜的眼中盛着怒意,为了护她安好他费劲心思,如今一切终于转好,她竟然敢越狱出逃。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
乐瑶巴巴的来求自己去见高洺湖,他那时还想着见到乐瑶后高洺湖能开心一点,没想到他们竟然给自己演这么一出,还真难为她们筹谋。
北堂谨瑜转身出了牢房,暮色渐渐的沉下来,桂喜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暮色掩映下怒气盛然的身影,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暗想到这下恐怕不只是后宫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