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转过身来,双手攀上他强而有力的脖子,“若洺湖先你一步赴了黄泉,伤心难过的人就是你了,倘若你先走一步,却只剩下洺湖一个人孤孤寂寂。”
“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北堂谨瑜的话说的很是认真,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期许,“无论如何,大漠需要一个可以继承帝位的太子。”
“再等一等吧。”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完全放松身子,依靠在那热炽的胸口上,“很多事情还未了结,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视眈眈,更何况,我曾经发过誓,若无法为家人报仇,便不会去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应该懂我的心意的。”
“……洺湖!”
“哎呦!”
高洺湖撇了撇嘴,故意转移话题,“这夜风冷得很,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去吧,让小青温一壶热酒,咱们好好畅饮一杯。”
“你呀!”
北堂谨瑜知道高洺湖这是在故意回避刚刚的话题,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用力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戳了戳,便直接把人抱在怀中,大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酒就不喝了,还是早些歇下吧。”
“北堂谨瑜!你……你讨厌!”
小青和清河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抹喜滋滋的神色。
“清河姐姐,看来未央宫要好生的收拾一番了。”
“你这个丫头,小姐不是已经说了吗?不允许再提这件事儿。”
清河自小跟在高洺湖身边,从未离开过半步,即便高王府遭此巨变,也仍旧忠心耿耿。
她很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性,若高洺湖自己不肯做皇后,就算皇上用八抬大轿把人绑进未央宫,也得偷偷跑出来。
“小青,今儿个你管我要八卦壶,你把那东西弄到哪去了?”
“天机……不可泄露。”
小青学着高洺湖的样子,在清河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得意洋洋的晃了晃,“姐姐,今晚你值夜,我便要回房歇一下,明日还有好戏要瞧呢。”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嘻嘻,姐姐明日就请好吧。”
小青蹦蹦哒哒的往后院走去,清河则直接坐在正殿外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瞧着这空荡荡的院子。
不过……
“有鬼!”
清河的尖叫声,猛的从殿外传了进来,软榻上的高洺湖,用力推开北堂谨瑜。
她迅速拾起地上的青衣披纱,穿在身上,快步走出寝殿,只见清河捧着脑袋,身子缩在红漆大柱后。
“清河,这五经半夜的,你鬼哭狼嚎什么?”
“小……小姐,刚才……刚才奴婢见到鬼了。”
清河的声音哆哆嗦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神情恍恍惚惚,攒着身子,一点点蹭到高洺湖身旁。
“这宫里人人算计,我就是胡乱猜的,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呢。”
高洺湖无所谓的说着,便又往祥和宫的大门走去,“绣球哥哥,看来这御林军里面,应该是有太傅的人,最好还是清查一番。”
“朕早就已经知晓,太傅的手已经深到禁军,若是再不把这老家伙给除掉,怕是要生大患。”
北堂谨瑜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狠烈,双手背于身后,快步走到高洺湖身边,“洺湖,你与朕之间,不该有一丝秘密。”
“洺湖何时骗过绣球哥哥?”
高洺湖把自己的头倚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两人驻足站在祥和宫的大门外,瞧着被烛火照得昏黄的宫道,心头便是更加不安。
一阵冷风袭面而来,高洺湖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是紧紧抱紧北堂谨瑜,“回吧,杀手一计不成,定然还会再来,多派些人守在祥和宫,等抓了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嗯。”
北堂谨瑜轻嗯一声,便带着高洺湖走回东厢房,至于被吓得半死的清河,一早就被胆大的小青替换了下来。
夜,注定不平静,从祥和宫离开的黑影,在宫外绕了一圈,便又偷偷从侧门窜入正殿。
“姐姐,你还真是够了解高洺湖的。”
黑影站于散着大红色帷幔的软榻旁,摘掉自己头上的黑帽,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