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后再仔细琢磨,若武王真想借惹怒太后而寻死,就该直接冲入宫中,大闹特闹一番,这样一来,死的一定痛快。
而这家伙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府中设下圈套,明摆着就是想请君入瓮,而是那个“君”,就是高洺湖!
懊悔了一路,回到锦林殿时,北堂谨瑜已经一脸阴郁的坐在院中的凉亭中,
高洺湖知道自己惹的祸,便一脸可怜兮兮的凑上前去,把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绣球哥哥,我……我就是……我就是大脑一时抽筋,这才会跑到武王府去的,所以……”
“朕会想办法送武王回封地。”
北堂谨瑜没有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接了当的打断,神色也变得越发凝重,“洺湖,太后冲于太妃下手,为的就是利用武王,若实在不成,朕只能……”
“不能杀!”
高洺湖急声说道,太阳穴一阵狂跳,心情也变得起伏不定,“绣球哥哥,于太妃刚刚过世不久,如果武王再有个三长两短,定然会引起前朝大臣匪夷,到那时,太后仍旧有借口,把你从皇位上赶下来。”
“可……”
“我知该如何自保,”?高洺湖把自己的脸蛋儿贴在北堂谨瑜炽热的胸口上,语气变得越发柔和,“绣球哥哥,相信我,这次是因为我糊涂,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知道该如何让武王乖乖闭嘴,至于你……我只想看着你稳坐于皇位之上!”
高洺湖曾经在菜市口瞧着亲人,一个一个被砍下头颅,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割肉一般。
她不愿再重蹈覆辙,在这世上,就只剩下北堂谨瑜一个亲人,高洺湖就算是拼尽全力,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断不能让他再离开。
“绣球哥哥,洺湖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紧紧搂住北堂谨瑜强有力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瞧着这般自信的高洺湖,自己心中的忐忑,也消减了半分。
“傻丫头!”
北堂谨瑜用手指刮了刮高洺湖秀气的鼻子,满眼宠溺,语气温柔的继续说道,“朕是男人,是你的相公,自是要好好保护你,何来你保护朕这一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一听到“相公”两字,高洺湖白皙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赶紧用双手托住自己的脸颊,害羞的把脸侧到一侧。
而仍旧坐在圆石凳上的北堂谨瑜,反倒笑得一脸得意洋洋,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洺湖莫是忘了?你可早就已经把一生许诺给朕,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丫头,整日缠着朕,说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朕做妻子,怎么?现在是要反悔了?”
瞧着北堂谨瑜故意打趣的样子,这哪里还像高高在上的君王,高洺湖不由得捧腹大笑。
哈哈……
如铃铛一般轻快的笑声,迅速传遍锦林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榕树叶沙沙作响,就好像是一曲没有音调的乐曲,听着却赏心悦目。
“绣球哥哥,一生只愿得一心人,你何时真正许过洺湖?”
“洺湖,可以吗?”
醉青楼一事之后,高洺湖对男女之间的事儿,向来是极抵触的。
甚至有一段时日,只要是不熟悉的男人接近她,高洺湖就会变得惶恐不安,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仓皇躲回房间里。
而如今,“罪魁祸首”正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点火,但高洺湖却并未生出一丝厌恶,反倒更加心安。
“绣球哥哥,洺湖刚刚说过的,一生只得一心人,如果你肯许这个承诺,洺湖便是你的。”
他说过……
一生一世,心里只会有高洺湖一个人。
他还说过……
一生一世,绝不会背叛高洺湖。
但是……
“洺湖,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
北堂谨瑜从高洺湖的身上坐了起来,脸色变得越发难堪,眉头紧皱,搭在膝盖上的手,也紧紧攥成拳头,依稀能够听到从关节处传来的嘎吱声。
而衣衫凌乱的从地上坐起的高洺湖,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把下巴抵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在耳边轻声说道,“绣球哥哥,若有一日,你我真的能坦诚不公,那时,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