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站在一旁的赵婕妤,也被高洺湖的一举一动吓得仓皇逃跑,刚才还一副对李峰关心备至的样子,可真遇到了事儿,自然要以保命为主。
“本将军奉命行事,若不是高王府的家丁仆人反抗,本将军的手下也不会把他们都给杀了!”
“放狗屁!”
高洺湖很少会说这些粗言秽语,但却被李峰的话彻底激怒,原本戳在伤口上的手指更加用力,直接生生撕开已经结痂的鞭痕。
瞧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里渗出来,高洺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就连李峰都不敢与她正视。
“李大将军,咱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就一点点的清算好了,不过……”
高洺湖从石柱后面绕到李峰的正前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游走。
随即,才用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本郡主就算丢了这条命,也得揪出陷害我高王府的真凶,无论那人如何位高权重,本郡主也势必要了他的命!”
高洺湖之所以和李峰说这番话,便是因为,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陷害高王府之事,李家的人定然有参与。
虽然李峰的父亲在捉拿父亲的时候遇难,但这并不证明,李家人与此事就毫无瓜葛!
高洺湖把沾着李峰鲜血的手指举到面前,另一只手摘下别在腰间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血污。
她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却始终寒意朦胧。
“本郡主既然能够说服太后对你重罚,便可以要了你的命,毕竟李家人的势力太过庞大,朝廷早有除之后快之心。”
高洺湖的话,总能让李峰惊叹不已,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虽然年纪轻轻,仍旧是豆蔻年高,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并且……
“本将军会好好考虑你今天所言之事。”
“好,”高洺湖微微点了点头,又从赵婕妤拿来的竹篮里捧出一碗水,递到李峰的嘴边,“何时李将军想明白了,何时来锦林殿,我们也好商量商量,如何合作。”
李峰没有再搭话,只是瞧了一眼高洺湖,便一口喝下碗中清水。
左倾门一行非常顺利,高洺湖成功说服李峰,虽然对方还没有给明确回应,但那只是时间问题,他早晚会和自己合作。
而就在高洺湖离开左倾门后,行至御花园东北角的一处小水潭旁,突然瞧见北堂谨瑜迎面而来。
她原本想要躲闪到假山石后,却被北堂谨瑜眼尖瞧见,快步走上前来,直接把高洺湖逼入角落。
“你在躲朕?”
“哈哈……没,皇上,您说笑了,高洺湖哪敢躲您啊!”
高洺湖爽朗的笑了笑,俨然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就好像醉青楼之事,她早就已经忘了一样。
但北堂谨瑜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原本是想要负起责任,纳高洺湖为后宫嫔妃,做实这夫妻身份。
可是,高洺湖总是对他若近若离,这让北堂谨瑜很是苦恼。
“少在朕面前装模作样,刚刚去锦林殿找你,清河说你一早就已经出去,又跑到哪儿疯去了?”
高洺湖一双精灵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又用余光瞧了瞧左倾门的方向,绝不能让北堂谨瑜知道,自己刚刚见过李峰
所以……
“高洺湖不过就是在宫中随便溜达溜达,皇上可不要多心。”
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高洺湖,这明摆着就没说实话,但他并不想要刨根问底,而是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珠钗。
他并没有把珠钗直接递到高洺湖的手中,而是绕到身后,亲自给这丫头带上。
“司珍房刚刚出了一批宫样珠花,朕特意给你挑了一株,明日中秋夜宴,便带着吧。”
高洺湖抬手摸了摸插在发髻上的珠钗,她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绣球花的样式。
她一股火冲上心头,立刻扯下插在发髻上的珠钗,用力丢在地上,又在上面踩了几脚。
“你不是他,永远都代替不了他!”
绣球花是高洺湖和绣球哥哥的定情信物,虽然他们不过只是七八岁的孩童,但却情比金坚,
人们的世界永远充斥着利益和金钱的臭味,孩子们却不同,他们是单纯简单的,只要给出承诺,就一定会信守一辈子。
“高洺湖郡主,这可是……”
“小福子,你给朕把嘴闭上,不要在这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