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害死别人孩子的蛇蝎妇人,竟然还有如此温顺的一面,皇贵妃,你还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皇贵妃听到那如地狱魔鬼一般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了过来,她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一双无神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
“皇贵妃,你也别太害怕,哀家是不会动高洺湖的,毕竟这丫头实在是够聪明,留着她,倒也能助哀家一臂之力。”
“太后娘娘,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害死太子的人是臣妾,您就算是要为太子报仇,也尽管冲着臣妾来,千万不要伤及无辜啊!”
皇贵妃冲着竹窗的方向,扑通一声,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压根儿就不敢看太后一眼,恐惧让人发狂。
她早就该猜到,这偌大的后宫,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高洺湖来永明宫,她不会不知道的。
只是……
“娘娘,臣妾死不足惜,还请您放过高洺湖吧!”
“贱人,你害死哀家的儿子,哀家就要用你的孩子,来告慰太子在天之灵!”
清河侧身行了行礼,把手中用过的漱口茶杯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又接过一盆清水,伺候高洺湖梳妆打扮。
她向来是没主意的,偶尔听后宫的宫娥们嚼舌根,知道各宫娘娘都在准备讨喜的礼物,这才与自家小姐说道一二。
不过,既然小姐早已有其它打算,清河也不便再多言。
“呦,这是不开心了?”
高洺湖挑起清河的下巴,瞧着这丫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最近几日,就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忙于自己的正事,有些忽略了身边人。
“小姐,”清河可怜兮兮的撅了撅嘴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很是不开心的抱怨道,“奴婢和张嬷嬷一同随您入宫,不是在宫中享清福,而是希望能为您分忧,可您什么事儿都自己一个人担着,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了?是压根信不过奴婢与张嬷嬷?”
高洺湖听完清河的这一番话,便直接靠在床头盈盈的笑了起来,又是用力在这丫头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整日不开心的?”
“小姐!”
清河瞧着高洺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胸口也越发的憋闷,脸色也变得铁青。
而高洺湖知道开玩笑要适可而止,若是开过了头,便会把朋友变成敌人,所以……
“好啦,本郡主知道你忠心耿耿,也是信得过你和张嬷嬷的,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只能由本郡主一人来谋算,可明白?”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高洺湖直接打断清河的话,脸色也变得更加坚决,慢慢从床上走下来,“入了宫,那便是九死一生,咱们已经不在高王府了,没有父亲保护在身边,就得步步为营!”
清河瞧着自家小姐如此坚持的模样,知道自己就算是把嘴皮子给磨薄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实情。
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扶着高洺湖坐到梳妆台前,“老高王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奴婢,无论遇到何事,都得跟在您身边,可您却把奴婢拒之于千里之外,这要让奴婢如何与高王交代?”
“等到你百年之后,在想这件事情,也来得及,反正你现在又见不到爹爹,他又不会怪你!”
高洺湖嬉皮笑脸的说着,但清河是看得出来的,自家小姐的心一定是在流血,好死不死的提起老王爷,实在是该掌嘴。
但又实在放心不下高洺湖,清河又找不出别的理由让小姐松口,这才搬出老高王,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了。
“罢了,小姐您自小聪明伶俐,何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只要您安然无恙,清河便不会刨根问底。”
“放心好了,那个在背后诬陷高王府的贱人还没死,本郡主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高洺湖瞧着铜镜里模糊的身影,自打入了宫,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郡主殿下,脸上的胭脂气也越来越浓了。
她是故意挡掉自己的单纯心性,在宫里,最不该有的就是单纯,那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就像是上一世一样,惨不忍睹!
沉默渐渐在空荡的内室里蔓延,清河伺候着高洺湖梳妆完毕,便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袍子。
原本在高王府的时候,高洺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素袍,穿在身上轻飘飘,跑跳起来又不累赘,又很衬自己的清纯形象。
只是……
“把这些从高王府带来的袍子都烧了吧,再依照各宫娘娘的款式,到宫外的裁缝铺,再做几套回来。”
“小姐,您不是最讨厌那些高贵衣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