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岛上熟悉了之后,初月也同远鲟那般学着织纱。谢司云则是总是同远瑚他们一起下水去采珠。
珍珠这般奢侈品,其实在这岛上最是无用了:当岛民们连吃喝都不能保证的时候,又有谁能去在乎什么珍珠首饰的呢?
所以这岛上的规矩就是:自个儿采的珍珠就是自个儿的,也无需向什么人说,更无需交给什么人。
谢司云曾对初月说,他估计这岛屿之下的彩珠,至少有他父亲留下的那一片珍珠田中的四五倍不止,若是能将这些彩珠带出灵墓岛,甚至可以说他们下半生就无忧了。
可初月织纱的手艺实在是一般得很,却在无意间将珍珠掉落在这绞纱上的时候,忽而就生出了一个新的念头来:这绞纱本就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却因为还没有研究出什么绣花的技艺,而使得纯色的绞纱居多,看着久了也实在是无趣。可若是要将这些采珠,都嵌在绞纱之上,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起初,只是初月和远鲟研究着玩一玩的。
初月挑了一匹最好搭配的纯白色的绞纱,按照远鲟跳脱的小女生性子,给她坠上了粉桃色和枚红色的珍珠,坠的不多,她却十分喜欢。
穿出去了两日之后,果真是有许多人就开始上门问起初月这件事来。初月方才意识到,即便是生活再穷困,可女人的爱美之心,是不会随着任何事情而改变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而谢司云那边,也不是毫无进展的。
他发觉也不知是否因为灵墓岛之人都在岛屿之上,所以他们的水性极好。虽说和他能相比的还是不多,可够得着谢安那水平的,也已经有许多了。
他听从了初月的建议,在岛屿的周围除了珍珠之外,还采了一些珊瑚和水草,果真经过加工烹饪之后,都是能吃的东西。
谢司云从不问初月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能吃的,但初月心里明白,他定然是心里有疑问的。
或许初月该明白一件事:她可能……喜欢上谢司云了。
是的,是喜欢,并不是感动。
原本她以为,是感动谢司云在畏难之中舍命救她的情分,所以并不敢对谢司云有什么妄动的想法。
为此她在上岛之后,还一直有些刻意地和谢司云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想分清楚自己对谢司云的是什么感觉。
一直到——她发觉岛上有一个姑娘叫做泽贝,似乎对谢司云有意。
初月嫉妒了。
她知道,用是否嫉妒去承认是否喜欢一个人的方法很蠢。
可是这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
那姑娘是远瑚的一位朋友的女儿,日日都给谢司云送吃食,而且还总是随同谢司云一起去采珠。
偶尔有一次,初月听到她和她的朋友兴高采烈地讨论谢司云,她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爱上谢司云了。
初月不讨厌她,在这岛上的人大多都是单纯的。可就是嫉妒,她靠近谢司云一分,初月的心里就仿佛泛起了醋酸的小泡泡一般。
从前对严珍珍,她就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而且初月还发现,她越发地留恋这个男人的味道了。
他的衣服,他的被褥,甚至是他坐过的地方,初月待着都有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初月觉得,是时候出击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谈过两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她工作太忙,思想又太过保守,所以那两场恋爱也总是无伤大雅地告吹。
她不太会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和爱慕,却也知道“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决定,在她们要做大事之前,至少得好好打扮自己一番,而后再给谢司云做一顿好饭:她厨艺不佳,但幸好还有几道还算能拿得出手的菜。
在这灵墓岛,海鲜众多,初月凭借着映像之中的记忆做了一道“蒜蓉虾仁”,一道“粉丝扇贝”,当然了,粉丝就用了这里一种独有的口感特别的海带来代替。再配上一碗野菜粥,和存留下来的原本该供应他们两日的面粉,做出来的烧饼虽说卖相不佳,吃相却还是不错的。
晨起谢司云就去下海采珠了,通常是要午后初月睡醒之后才回来的。所以初月有一中午的时间好好打扮,倒是也算充裕。
初月平日里不喜太过奢华的衣裳,却翻出了前些日子桃鲸送给她的几匹绞纱,还叫来了远鲟一同帮她挑选,最终选出了一匹浅蓝色,缀着纯白珍珠的绞纱。
若是用远鲟的话来说便是:“姐姐穿着这浅蓝色的绞纱,皮肤这般白皙,若不知奥的,还以为你是从海上而来的仙子呢!”
这里没有他们屋子里那般清楚的镜子,初月就到外头的大水缸照着梳了个月上髻,簪上了谢司云第一次送她礼物的那簪子,又淡淡敷了一层脂粉,果真是有几分模样了。
可初月等啊等啊,也不曾等到谢司云按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