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样的承诺,谢林氏几乎将初月和谢司云奉为神祇:“帮帮我们,帮帮小琦吧!否则的话,小琦的这辈子可就毁了!”
初月和谢司云面面相觑,瞧着谢林氏这般,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虽说这两日谢家还不曾真的安定下来,但初月和谢司云也算是倾尽了全部的力量出动,寻找谢江琦。
按照谢林氏的想法,谢江琦被抓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对谢江琦越好。
但不仅仅只是谢家的人知道,在场的还有姓周的,这消息到底是不胫而走了。
如今的县城之中,未必人人都知道他们谢家是来做什么的,可几乎是人人都知道,谢家四房的女儿被山贼抓走了。
更有甚者,有些人传言说话还十分难听。说是谢江琦被抓去做了压寨夫人什么的,传言愈演愈烈,惹的谢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唉声叹气地不肯出门,大房和二房这两日想出门走访各大富商官衙中人的想法,也就此搁置。
整个谢家看似静悄悄的,风平浪静背后的那一滩滚烫的沸水,却是在煎熬着每一个人的心。
其实想要找到谢江琦,原本就不难:放眼望去,这整个东洲若说是有什么山贼能大胆到当着佛寺山门跟前抓走女人,也唯有乐平寨而已了。
是的,抓走了谢江琦的,不是旁人,正是曾海棋!
若不是为了不想让谢江琦被那姓周的糟蹋了,谁也不能想出这个方法来毁了谢江琦的名声。
可也是谢江琦自己愿意的:与其跟着那姓周的日后在大宅院里腐烂,还不如舍了这一声的名声,哪怕日后出嫁为尼,也好过如今这般憋屈窝囊!
按照约定,这一夜初月和谢司云自然是要倾尽全力地寻找,却是不能找到谢江琦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那姓周的就带了媒婆上门,说是要退了谢江琦的这亲事。
任凭大房二房的人如何花言巧语,姓周的态度都十分坚决,哪怕给谢家送出来的聘礼和彩头都不要了,他周家也决不能娶一个被山贼染指了的谢江琦入门!
事情是再也不能瞒住了的,谢江琦一整夜都没有归来,任凭什么人的脑海之中都不会再有任何干净单纯的想法的。
其实初月是有些担心谢江琦的:在这个时代,名节对于女子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她为了不嫁给姓周的做妾,甘愿如此损毁自己的名节,等她回来的时候见到如此流言纷纷,不知心里是否能承受得住。
这一夜,谢家所有人都没有睡着觉。
包括从始至终都知道事情真相的初月和谢司云。
谢林氏哭了一夜,以泪洗面。她是不知道真相的,也没有人敢让她知道。若是她知道谢江琦要如此自毁名声,恐怕宁可她嫁给姓周的做妾也不会让这事儿得逞。
天蒙蒙亮的时候,谢家的门外,便出现了马蹄声——
谢林氏是头一个跑出去的,也不顾自己的发髻散乱衣衫褶皱,立时之间跑出了门,却愣在了门口。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曾海棋。
坐在那为首的高头大马上的,是曾海棋还有谢江琦。
曾海棋难得一身张扬红衣,怀中搂着的谢江琦也已然换了一身红衣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模样。
曾海棋的身后带着几个带刀弟兄,这些弟兄们的马背上还有几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的箱子。他们的马蹄声踏破了县城里清晨的最后一丝宁静,惊扰得左邻右舍都探出了头来,想是要看热闹。
“天杀的!你把我琦儿怎么了?!我和你拼了!”
谢林氏红了眼,似乎没有看到他们手中都带着刀一般,就要扑将上前和曾海棋拼命。
“娘啊——”
在谢江琦的呼喊声中,曾海棋翻身下马,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柔弱的谢林氏,皱了皱眉,语气倒是客气:“我喊你一声母亲大人,请你自重些。我放开你,但你不能再这般撕扯,可好?”
何时见过他这般待人客气?
初月倒是也在心里犯嘀咕,脚步却是赶忙上前,将谢林氏从曾海棋跟前拉了过来,在谢林氏耳边小声道:“为了小琦,婶婶且忍耐些吧。若是惹急了他,一刀了结了小琦,岂不是要伤死人心了?”
谢林氏此刻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听说要死人,脚下一软,若不是有初月扶着,怕是就要倒在初月的跟前儿了。
曾海棋挥了挥手,他身后之人便将马上那箱子卸了下来,放在了谢林氏跟前儿一一打开。
“嘶——”
初月似乎听到,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里,装着的不是旁的,竟是满满当当的金银!
连初月都是诧异抬起头来,不知这曾海棋闹的是哪一出!
谢林氏已经被这连番的变故和惊吓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吸着气看着那一个个箱子。
谢司云上前一步,挡在了又要往前的曾海棋面前:“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