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起床的时候,已然不见了谢司云。他的榻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问了雅仁才知道,他一早就和谢安出去了。
他们现在准备举家搬去县中,定然是一切都要好好规划的。
雅仁和谢安也已经培养出了一支他们三房自己的队伍,有几个可信赖的人,再加上老爷子和老太太如今的鼎力支持,眼瞧着后面的事情是没有问题了。
与此同时,初月也得到了另一个好消息:前去参加科考的景立信,已经中了举!
倒不是初月刻意要探听景立信的消息,一则景立信一直和初月有书信往来。准确来说,是景立信一直在给初月寄信,信中他就对自己极有自信,说他一进入京中就结识了许多文人,他觉得自己在其中虽不说是魁顶之人,却也算得上是人中翘楚。
二来,是因为这珍珠村里,大约有十几年不曾出过一个举子了。景立信的父母都走得早,他又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自然算得上是村子里的人们的荣耀。
所以他中了举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在村子里散播开来了,人人都为他而自豪。
许是因为景立信的关系,又许是因为如今谢家已经走上了正途,原本已经没落了许多年的珍珠村,到真是比起从前要热闹许多。
夏天这日头是越发地大了起来,初月一出门,就瞧见这大热的天气里,人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往年暑热时候的痛苦。
谢家的第一批养殖珍珠被运送进入县中的时候,他们在县中的房子也收拾好了。
如同在村子里一般,县中的房子是个大院子,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大的那一部分,是谢家大房二房四房和老爷子老太太居住。
小的那一部分独立了出来,作为他们谢家三房的居所。毕竟已经分了家了,便是去了县中,也是各过各的就是了。
搬去县中的那一日,也不知谁人真心谁人假意。几乎整个珍珠村的人,都来为谢家送行了。
如今想想也是,谢家的荣耀和这些人是融为一体的,他们自然是要极尽奉承。
每一个人都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除了——谢江琦。
距离她嫁给姓周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大房对她的看管也是越来越严苛。尤其是不让她总是往初月和谢司云这里来,仿佛害怕他们将她给拐跑一般。
不过初月倒是一直都记得谢江琦的事情呢!
这不是在路上就找机会钻进了她们四房的马车里,就正好瞧见了谢江琦正伏在自己母亲的肩头上哭泣:“娘……怎么办?这到了县中就是那姓周的地盘了,他若是想怎样,谁能护着我啊?”
初月上前,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上了谢江琦的肩膀:“小琦,我和你三哥哥想了个办法,或许能帮忙。可……也不是个好办法,往后怕是都是苦日子,却要看你吃得是什么样的苦,更能接受了!”
初月和的谢司云在这事儿上,是绞尽脑汁,却也实在是觉得无力。
谢江琦他们四房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房在做主。大房的背后还有老太太给撑着,老太太在离开珍珠村之前,也明确地告诉谢司云,他们如今已经是分家出去了的,管不了四房的事情了。
严素兰呢,人是厉害,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的。
四房的一应事情,尤其是这一次谢江琦的事情,她做的事情都是将谢司云和初月防的死死的。
所以其实说起要帮忙,初月和谢司云真的觉得无从下手。
独独在那一日曾海棋的提醒下,想到了一个法子,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法子。
果然,在将这法子伏在谢江琦的耳边说了之后,谢江琦就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拒绝:“这如何使得!?”
初月也不是来劝谢江琦的,只是将难处都表现在了脸上:“我知道,这实在不是个好法子。可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你哥哥又怎会给你想出这样的法子呢?”
说着,她还拍了拍已经花容失色的谢江琦的胳膊:“也没事儿。距离你出嫁还有些日子,你也好好想想,我们也再好好想一想。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若是整日里就知道哭了,倒是也为难了我同你哥哥给你想这么多!”
初月这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马车停了。
严素兰招呼都不打,就上了马车。
看到了初月愣了愣,而后脸色很快就拉了下来:“不在你们三房的车上好生坐着,怎么跑来这里了?”
初月面不改色心不跳:“相公让我来问问四婶婶,桂花糕如何做。他总说我是个下不得厨房的,这两日又咳嗽得很,就想吃一口桂花糕,说整日里麻烦婶婶也不好,总是要我自己学了去的,才方便呢!”
严素兰挑眉,自然知道初月是蒙骗她,也不客气:“如今请教完了吗?若是完了就快些回去,我瞧着司云哥儿都忙成一团了,也总要你在才能帮衬着!”
“好咧!”
初月回头对谢江琦眨了眨眼,就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