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着从床底下变戏法似的拎了一个食盒子上来放在了初月的跟前:“还躲着呢,何苦非要盯着我手中的这一块?还是说,娘子觉得,非是要同夫君吃同一块,才显得咱们亲密无间?”
初月对他这般油嘴滑舌的样子都懒得理会了,想要拿那食盒子来,却看到谢司云好看修长的手拦在了食盒子的盖子上。
初月这才诧异抬眸:“你若是不想让我吃,拿上来做什么?”
谢司云微微一笑,似乎有旁的话要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便让你吃。”
嘿,这是在威胁她吗?
初月很想要硬气起来,可那不争气的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好像在和初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初月便咽了一口唾沫,才梗着脖子瞧着谢司云:“你问。”
谢司云的瞳眸,如同大海甚远一般,盯着初月似是有一团漩涡让初月逃离不得:“据我所知,庵子里的那个初月出了长相出挑些,是没什么好本事的。代惠师太死了之后,她在庵子里差点儿就要让旁的姑子给欺负死了。”
他认真地看着初月,仿佛想要从初月的眼中探究出什么一般:“可我眼前的这个初月,是经商理事样样都会,而且还不是简单的会,反而总是出其不意,让人有一种你已然经商多年的感觉。你可能同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眼睛够尖,心思也够毒的!
非是初月想要隐瞒着,可朕和他说自个儿其实是旁人,他也得相信不是?
面对这样的一双像是漩涡一般的眼睛,初月却发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说谎的能力。
从前早就想好也编说好了的那套词儿,在眼下却仿佛突然失灵了一般地不管用了。
初月低了头,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从那食盒子上头给拿开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细思云,不是故意要沉默。
可谢司云只是一声叹息,而后亲自给初月打开了那装着晶莹剔透的马蹄糕的食盒子:“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了。我只知道,你如今是我的妻,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够了对不对?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男人……未免太不警惕了吧?
若是自己真有什么问题,也不重要吗?
可初月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拿了那本来爱吃的马蹄糕,放在嘴里却怎么吃怎么觉得不是个滋味。
好在谢司云说不多问就不多问,起身洗漱又脱了鞋,这才躺在了床的最边沿:“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先睡了,你吃了也早些歇着。”
初月看着他的背影,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瞒着谢司云,好像是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可事情的真相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知道了,能接受吗?
带着这样的凝思和担忧,初月这一整夜睡得都不大好。
所以早早就起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却瞧着姚青烟兴奋地敲响了他们的房门:“初月初月,你睡醒了吗?咱们来客人了!”
初月和谢司云都已经梳洗完毕,开了门就瞧着姚青烟和曾海棋一同站在门外:“外头来了个丫鬟,看穿着似乎是城守将军府的。说是替她们小姐来添置胭脂水粉的,咱们可要迎客进门了吧?”
城守将军府?倒是来头大!
东州城里头官儿最大的无非也就是两位:第一位便是城守大人,主管东州一带的一应政务。第二位则是这位守城将军了,掌控着东洲一代的兵权,他的女儿要来初月这里买胭脂水粉,说起来还是他们的荣幸呢!
可初月只是打了个呵欠,对着姚青烟摇了摇头:“去回绝了吧。咱们明儿才开张呢,今日不管什么人来,哪怕是守城将军亲自过来,也是没有东西可卖的。”
“为什么啊?!”
姚青烟还没说什么,曾海棋就先按捺不住了。
他皱眉上前,恶狠狠地盯着初月:“你昨儿折腾了一日我都不说什么了。今儿还不开门迎客?咱们是有许多东西没有准备好,可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卖啊!你耍我呢?!”
眼瞧着他的拳头都要举起来了,初月却不害怕。
只双手负在胸前瞧着曾海棋:“你若是想赚钱,那就要听我的。否则别说是五十两,我前儿问你要的那二十两都赚不回来,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