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方晓(8)(2 / 2)

她疯了一样地笑着,喘着气,“好,两个我最亲最爱的人,居然是这样地对我!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在圣坛前发誓要爱我一生一世的丈夫,一个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亲姐姐,你们……你们居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你们……”

她的眼泪滚滚地落下来,她又笑又哭:“我今天才知道我才是这世上最天真的傻瓜。我一直以为只是许慎有外遇,我配了他所有的钥匙,跟踪他,我跟踪他到这里来,我来看是谁抢走了我的丈夫。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是……是你……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方晓见她目光中露出可怕的寒意,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以为我猜错了,我在外面等,你却一直没有出来,你……”

依依一步一步逼近方晓,“从小到大,你口口声声说最疼我,最为我着想,你居然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为什么?”

许慎见她像疯了一样,于是一把拖开了方晓,抓住了依依的手:“依依,你太激动了,我们先回家,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依依却死命地挣扎:“你放开我!你放手!”

许慎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止,所以死扣着不放,放柔了口气:“依依,我送你回家,你需要镇定下来。”

依依拼命地挣扎,情急之下张口就向他手上咬去,他一痛松了手她才松口,他手上已是鲜血淋漓了。

依依一挥手就给了他重重一个耳光,一反手又打了方晓一个耳光。

她声嘶力竭地狂喊:“我会报复的。我会把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地还给你们!你们等着报应!”

她扭头冲了出去,许慎追了出去。

方晓像傻了一样呆在了那里。

刚刚挨打的脸颊仍在火辣辣地痛,可是这痛比她心上的要轻微渺小得多。

她知道依依一向敬她爱她,所以现在她才会这样恨她。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窗外闪过一道电光,接着滚过震耳欲聋的雷声。

她只是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忽的一声,大风吹开了窗子,风带着雨水直灌进来,仿佛无数条鞭子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而她只是像石像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万年也不能动弹。

方晓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更不知道自己恍恍惚惚,对父亲说了一些什么。

等她彻底地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可是她一起来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许慎。

在一夜之间,他又憔悴又忧心忡忡,两只眼睛中尽是血丝。

他见到她就站了起来,她就明白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噩梦,是可怕的现实!

她无助地依在了门上,哀哀地望着他,用目光无声地祈求着他,祈求他不要告诉她更可怕的消息,他读懂了这种祈求。

他告诉她:“依依没有事。我将她带回了家。”

她松了口气,可是旋即她的心又揪紧了,她问:“她……她说了些什么?”

“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他心力交瘁地说,“她扬言要将许家所有的事抖出来,其中包括众多的商业行为。你知道,家族的某些私下运作有一份总录,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将这份总录的影印件弄到了手,她威胁的不是我,而是整个许氏家族。”

“天。”方晓无力地靠在了门上,仿佛那是她惟一的支撑,“你……你们不会对她怎么样吧?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许慎涩涩地说:“你放心,她毕竟是我的妻子。”

说了这句话,他就望着她,仿佛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表示,可是她的目光正恍惚地望着空中某个不知名的点,呆滞而空洞。

他说:“我得回去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走了,最后那声关门声才将她震动得如梦初醒。

她茫然四顾,总觉得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那么可怕。

她的目光接触到了方峰的目光,她瑟缩了一下,软弱地叫了声:“爸爸。”

方峰只是叹了口气,说:“我前阵子才刚刚看出来。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你会及早抽身的,因为你是那样维护依依,总怕她受一点儿委屈,你最怕伤了她的心。唉!怎么弄成这样?”

方晓听了这几句话,句句都打在她的心坎上,她投入了父亲怀中,像个孩子般放声痛哭起来,一直哭到了昏昏沉沉,方峰才将她扶回了房间,替她盖上被子,拉上窗帘。

方晓迷迷糊糊听到父亲叹息了几声,终于离去了。

哭得筋疲力尽,而且脑中一直混混沌沌,无法思考。

她抽泣了两声,终于又沉沉睡去。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一动,头就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她咬着牙坐起来,一手按着太阳穴,另一手拿起了听筒。

“方晓小姐吗?我是南山分局的。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刚刚在南山北路发生了一起车祸,已经死亡的两位乘客,经身份查实是方峰先生和方依依小姐……”

方晓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响,似乎是某根弦铮的一声断了,她软软地倒下去,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