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怪我们?”韩成俞感到不可思议。“该怪你家那位夫人,不是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反驳的口气。“别再说废话。会议结束后,立即去警署自首。
面对我对你伸出最慈悲的手,你最好闭上嘴巴感恩戴德地握住。
只有这样,在法庭上,你才能指望我以代理律师的身份站在你的旁边。难道你还等着你那贪婪的夫人替你找律师吗,蔡部长。”
那套棕色西装使韩成俞的脸看起来很阴沉,他用怜悯的目光斜向只有他能看得到的那张布满绝望的脸。
他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
韩成俞开始漫不经心地整理衣服,拍打着肩部与胸口处随着春风而来的毛絮。“看来姜副总又不来了,我得组织会议。你只有一场会议的时间。”他说。
然后他离开了座位,又看了看车宋河,接着走向了二十二人座大会议室的最首位的那个位置。
“车部长!”
会议结束往宣传部办公室去的车宋河被人叫住,是蔡时康。
他看起来有些急促,眼睛飘忽不定。
“嗯?”车宋河停下脚步。
“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能不能聊一聊。”他还是一副老实人的诚恳模样。
”我们?”她疑惑道。
他是个危险分子,她起了提防之心。这与她主动去找他套话完全是两个概念。
主动者,有准备抗衡无准备,凡事心中有数。
若是听从于他,那局面将会是他是主动者,她只有化解的份。
“走吧,啊,走吧。你看我们还是同事呢,聊聊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有事情求你帮忙,真的真的,十万火急,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他一边拿手推她的肩,一边做出一副凄惨样子。
搞不清是被他推的,还是对他的可怜状产生同情,亦有可能对他想说的事情好奇。
她就一路被他半挟持半恳求的带上了天台。
天台好大的风,吹得她总想掉头往楼下跑。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她戒备地与他保持距离。
“车部长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问。
车宋河感觉不太舒服,又碍于与他交往不深,算不得了解,于是不想回答。
她现在犹如站在了深沟旁边,黑漆漆的泥水底让她感到好奇,又让她惧怕,唯恐不留神窜出蛇虫鼠蚁之类。
好在蔡时康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回答。
“我啊。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长相普通,家庭普通。但小时候读书刻苦并且勤奋。
我喜欢看我母亲笑,她收到别人对她儿子夸赞的时候笑的很由衷很幸福。
为了能让她的笑容长久保持下去,我几乎不娱乐不玩耍,只读书,但是我认为很值得。
这也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好处,我考上的大学是国内名列前茅的,能明白吗。
我拿到了奖学金,我很骄傲。
有女孩开始追我,我很兴奋。爱不爱的,我不懂,她追求我,好像我是她的太阳,她的月亮,是她一生追逐的理想。”
他慢慢往天台边缘走去,时不时要回头来看她,与她眼神交流。表情温和并且留恋,他正在进入一个他认为最美好的时期。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心动。我只知道,别人对我好,我就该回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