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脸上积着笑,赞同的颠头播脑。
走到洞窟外的陈琼看着来电显示为“佳芳师姐”的电话,眉间染上了几丝担忧:“师姐,陆筠又去找你了?”
“小琼花,他怎么还可以那么春风满面?”电话里传来嘶哑的声音,不像是一个女人,像车轮子碾压过玻璃瓶发出的声音,刺耳聒噪,“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可我当真了啊,我一步步的沦陷,现在他说离婚就离婚,他潇洒的转身离开,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些苦。”
陈琼看着远处的沙漠,抿了抿嘴,毫不留情地戳破真相:“师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陆筠娶你只是因为他需要结婚才能从他爷爷那里分配到房子。”
童佳芳跟她都是师从许露华,比她大上八岁,许露华说童佳芳是个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的性子,当年毕业削尖了脑袋进的国剧院,但却一直做不上首席舞者,眼见自己的年龄开始大了起来,以后在舞蹈这方面也不会有太大的机遇,所以开始想着找个条件好的把自己嫁了,去过下辈子的舒服日子。
工作了没几年,童佳芳就跟相亲认识的陆筠恋爱结了婚,并从国剧院离开做了家庭主妇,算是彻底放弃了舞蹈。
陆筠家里是个小资家庭,他自己的年收入也是中上等,陆筠是因为家里要开始分配名下在北京的几套房子,所以追求相亲见过一次面的童佳芳,只是看上了陆筠优渥条件的童佳芳觉得他们是各取所需也就答应了,两个人又都是丁克主义,更觉得一拍即合。
他们在一起后,陆筠为童佳芳所做的一切堪称是最完美男友。
她这个师姐陷进去了,陆筠依旧保持着他的理智,在结婚七年后也就是两个月前提出离婚,哪怕按照婚前协议要分出自己三分之二的财产给童佳芳,说离婚也是毫不含糊,童佳芳说他没有出轨,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让陈琼跟许露华脏话到了嘴边都骂不出口。
陈琼低下声:“明明知道这是一段各取所需的感情,为什么要爱上呢?”
童佳芳单手掩面,哽咽着,吞刀子般艰难的开口:“相处了那么久,答应跟我结婚,我以为…他至少会对我有一点点的爱意,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八年了,竟然还是以不爱的理由跟我提出离婚,说努力了七年还是没能爱上我,说因为没有孩子,也不用为了孩子而继续这段婚姻,所以分开对我们都好。”
“他那么理智让我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陈琼一只手搭在石栏杆上,大拇指的指腹来回轻轻磨着,轻叹了口气:“师姐,当年我跟关寄谈的时候,你提醒过我的,男人日久生情的概率几乎为零,不要去期待。”
那边是寂静,她能听到自己师姐心流血的声音,但就是得狠狠的痛一次,痛麻木了才能慢慢恢复。
“他赢了。”童佳芳深吸了口气,认命的开口,声音因为愈大的哭声而断断续续:“小琼花,他真的,赢了。”
陈琼握紧手机,开始在想要是童佳芳坚持跳舞下去会是什么模样,不过就像许露华恨铁不成钢时说的那样,无论是什么模样,至少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跟童佳芳打完电话,陈琼又跟许露华打电话说了声,只简单的说童佳芳想开了,让她不要担心,这几年来,许露华一直都没忘记过童佳芳,但也气当年童佳芳放弃舞蹈生涯的举动,一直冷着脸没联系。
之所以不担心童佳芳会出事情,是因为陈琼知道这个师姐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当她承认某个既定事实的时候,就证明她彻底想开了,这也是童佳芳的迷人之处。
既能跟你玩,也能输得起。
陈琼刚准备转身回洞窟,就看见了走出来的关寄。
“吃饭。”关寄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顿了片刻说话后往左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