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越父王是有名的武人,她自小研读兵书,带将手段比之陈景润也差不多。若不是她是女子,怕是也要做个将军,混个女侯爷当当。
正是有她的胆魄和气量,所以手下能用之才极多。女子中有名为“母夜叉”的上官露,她多才武功好,以力拔千斤为荣,在陵安,母夜叉倒是成了一个褒义词。除了上官露,还有一位堪比云天朗的女商人,陆华凝。
除了这两位,陵安的战北,朱厉,以及其他守城将实力都不容小觑。这也是为何皇帝将殷子越嫁到如此偏远的西北陵安,赔上一位腿脚不便的郡爷。
他怕,殷子越和云天朗联手夺了他的江山。
这种担忧逼得他拆散了一对伉俪,活生生的折磨两人成了怨偶。这也就罢了,皇帝内心其实对自己这位惊才艳艳的表妹也怀着心思,当时的大家心照不宣,不愿说出让对方难看。
殷子越后悔,她殷家从未收到过这样的屈辱。若是当初她合族之力让云天朗成为天子,现在的境地是否会不一样一些。午夜梦回,她也做着重活一世的梦,只是哭着惊醒才明白这一切都不可能。
深夜的陵安,百姓沉睡梦中,天边旖旎的月与云层纠.缠,逐渐的隐入黑暗之中。
啪嗒
一滴雨水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陵安自封城后便设了宵禁,殷子越这个女人的直觉很准。瑶儿背叛她,十四的人又打起了怪人的主意,居然还是在自己的地方进行。
陈解鞍下落不明,朱副还未派人传来消息,三更天已过,恐怕那处陷入了死战。
一位黑衣打伞的女人匆匆忙忙的拿着牌子在路上走,护送她的是两个高大的陵安女守将,先是到了上官府,后又去了陆府。
黑暗之中,郡主府内燃着宫灯。
噼里啪啦的烛火摇曳着,突然远处响起惊雷,一道白光咔擦的落下,将一位白衣女子送进门来。
殷子越坐在上首挑着烛台上的芯,丫鬟提着宫灯,见人都进来,上去递了干净帕子让几人擦擦。
殷子越抬头,暗红的绫罗将她的瓷白肤色凸显出来。十几年未曾打仗,早就蜕了一层皮,她眉间拧起,下首的五人便齐齐跪下。
“郡主,深夜叫我们前来到底为了何事!”白衣女子出声后,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殷子越往下瞧,这是她一手提拔起的上官露,她与瑶儿是极不对付的,当初她错信瑶儿,偏了心,将上官露分了出去,赐给她一座府院后就未曾再管过。
陆华凝抬起一张艳丽的脸,“郡主,是否是为了……无水村的事情?”
“无水村?”
陆华凝不愧是陵安女商,她倒是聪颖,一下就猜到了。
殷子越头疼的看向上官露。许是许久未被重用,她倒是脸色迷茫,丝毫不知陵安最近的事情。想起绿萝以前说的,上官姐姐性子变了,安静不少,只爱在院子里走走。殷子越心疼了起来,是她的错,不该就这样冷落了上官。
陆华凝与上官露交情浅,但这时还是愿意去解释下。听得陵安居然闭城了,上官露羞愧的低头,她一直在家中看书,倒是丝毫没有在意过陵安与郡主府的事情。
“差不多,不过比你猜测的要糟糕。战北和陈昱失踪是小事,背后其实是异端行事。”众人脸色发白,异端之名不管听几次都觉得可怕,还记得当初清理异端,她们活生生看着一个小孩浑身着火死在面前。
扭曲可怕的梦,再次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殷子越停顿了一下,随后将郡主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古义瞒下了有十四的踪迹。
“她说了几个村子名字,皆是异端去过的。”殷子越按着额头,让战北的三个手下守住陵安各处,再带人前往无水村,援助朱副将。
上官露则是带着瑶儿交代出来的村子名字,带上人马去捣毁那些巢穴。陆华凝愣住,人人都有活,怎么郡主漏了自己。
“别急。”她要陆华凝替自己联系云天朗,陵安的商贩基本都归陆华凝管,她要是没记错,云天朗和陆华凝私底下还是有来往的。不然那封信不会那么及时到郡主府,她恨归恨云天朗,但到底还是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生儿育女。
更何况,那个男人不会害她的,殷子越内心柔.软起来。她甩出了那些念头,重新冷下脸,“我会写封信给云天朗,你用你的人给我送出去。五天,五天内必须给我送到。”
“郡主!”陆华凝讶异的想要解释,殷子越立马打断她的话,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她就算要惩罚也得等这次陵安安全夺过去。她需要云天朗的帮忙,怪人的事情必须重出水面,让京都的那群老匹夫全都看看,到底华国的根是从哪里开始烂的。
陆华凝不敢多言,恭敬的低头,她在外等着郡主写信,无意却看见了瘸腿的郡爷。这是来郡主府第一次见郡爷过来书房,她正要叫出声,男人已经转头走了。
“奇怪。”
“什么?”郡主已经出来,陆华凝忙说没什么,不敢多讲,免得郡主秋后算账。
风雨而来,雷声震震。
朱副将已经将人都解救出来,带到了无水村。村民们都被绑在村长家中,总共五十户人,加起来约有一百人。老弱病残占一半,可除了孩子,几乎每个人都痴迷着普世的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