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话都听见了,只是陈解鞍想多说两句,缓解季湘的紧张。
推开门后,季湘就把手从陈解鞍那边收回来了,她看着那溅着满地血的木地板,木纹缝隙中的血已经成了暗黑色。床榻也无人收拾,翻乱的床褥与被子瞧着血腥可怕,季湘咽下喉间要涌上的呕吐感。
“还行吗?”季湘感觉到陈解鞍的手顺着她的背,恶心稍微好些,“血腥味大了些,用衣袖捂住耳鼻,放低呼吸。”
嗯嗯,季湘连忙把脸埋到自己的衣袖里,其实除了血腥味,屋子里还有一股很浓郁的香味。两者混合在一起,臭的熏疼了脑袋。
偷看一眼陈解鞍,他倒是面不改色。鼓腮屏息,同相公并肩往前,行至卧房门前,一眼便能瞧见床铺,原本的屏风被踹在了地上,屏风两脚被洇了血,光线之下,瞧出了昨夜的残忍嗜杀。
“湘儿,你且站住。”陈解鞍阻止了季湘的前行,他上前两步,翻开了床铺的异样。果然如李妈妈所说,看着这床铺上两个干净的人形痕迹,贾大富被杀,江丽云很可能还在熟睡。
“相公,”陈解鞍没拦住,他伸开的手臂挂着季湘的半个身体,“这个血渍的发散形状还有这个人形的完整程度,是不是说明贾大富根本没有反抗过。”
陈解鞍点头,眼神满是赞赏。“确实,恐怕贾大富遇害时,这两人都昏睡着。”
而且,那个人都杀了贾大富,为什么不接着将江丽云杀了。嫁祸?不可能,只要县官不蠢,看见这些线索都不会冤枉江丽云。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江丽云要向素未谋面只是听人说过几次的陈解鞍求救,她图什么?
季湘再次捂住鼻子,越到这里,那股香味越发浓郁。她下意识的在屋子里找起来,四处走动,柜子面上的雕花栩栩如生,有那么几刻,季湘还以为是真的鸟兽。
这屋子里盆栽许多,窗户未开,浓郁的香味不断散发出来。
她从那些雕花上转开,可是再看地面,竟然有几分模糊扭曲。
刚想出声,季湘脚下绊了一跤,惊吓之声还未出唇,腰下已经有一双手抓牢了自己,怀中温暖难尝片刻,她脸都未红,眼角余光已经瞟到了床尾的大株花朵。
“相公,我怕是知道了为什么贾大富当天不挣扎不叫喊的原因了。”
她甩了甩脑袋,让陈解鞍连忙去把窗户打开。她自己则是钻到那狭小空间,献宝一般将床尾的花拖了出来。
“这是什么?”花朵为白,有些喇叭的形状,季湘举了起来,这就是曼陀罗。曼陀罗的花香可以镇静安神,让人感觉到疲倦想要睡觉。
蒙.汗药,陈解鞍很快想起这花的另类作用,按照季湘说的,那这曼陀罗就是导致两人昏睡的原因。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见见江丽云了。”季湘大约明白了作案手法,但是这作案动机没有丝毫明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和陈解鞍有关。
不是江丽云向他求救那么简单,很可能陈解鞍是那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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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吃不下了。”胖妮顾着腮,手上是孟小少爷去湘采甜品坊买的蛋糕。她是喜欢吃,可是吃了四五个了,吃的都要腻了。
孟怀栋叉着腰,看着胖妮的脸,眉头皱起了川字。“玉丹……好,叫你胖妮,你最近都瘦了。要多吃点。”他见胖妮脸色不好,连忙改口。
胖妮抓着自己肚子上的肉,“少爷,我的肉都堆起来了,不管,我不要吃了。”
“那我们看书吧,昨日你学到了哪里,三字经可会背了。”胖妮眯着眼睛,逃避的将头看向蛋糕。不想读书,她又不考状元。
拉锯战就要开始,外边闯进来一个慌忙的丫鬟。“少爷,二老爷叫你去他书房,好像是孟管事出事情了。”
什么?
“说清楚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孟怀栋放下东西,严厉的看向丫鬟。
“少爷,还请随我前去,路上奴婢仔细讲给你听。”孟怀栋说了句好,看了眼胖妮交代几句后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