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默之前没有把那个故事说出来,一来是不确信那个故事的可信度,二来是这个故事着实诡异,讲出来难免让大家更加不安。
这次见他们要继续往前走,余默不得不说出来了。
脚下是一片草丛,燕洛放下包,用一块布平铺在地上,坐下来,摆出一幅愿闻其详的表情。
她身前,就是深不见底的大峡谷,身后,是永远走不出去的死局,似乎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听个故事而已。
此时此刻不管余默的表情,相较以往有多么严肃,不同寻常,燕洛都没有了那份紧张。
也许,没什么比在无人境中,身边的人都各怀秘密,只有自己是正常的,更为可怕吧?
刚才的情绪一旦缓和下来,燕洛反而更平静了。
“还记得荒庙那个高僧吗?”余默突然发问。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高僧的时候,燕洛注意到,江严的脸色变了变。
余默问这个问题并不是等待他们回答的,只是提醒他们,这个故事,依旧跟那个高僧有关。
“住在寺庙的日子里,刚开始,并没有多少香火,这座庙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老和尚。”
“那名高僧——那时候他还不是高僧,应该是叫许如一吧。”余默想起那块玉佩,想来在寺庙的房间会出现有关男女情爱的物品,大概率就是那名高僧的了:“他刚逃到山上的时候,老和尚见他一脸惊慌失措,灰头土脸,什么也没问,去井边打了一盆水,让他洗脸。”
“许如一整个表情都木木然,直到老和尚拧好毛巾,递到他跟前,他眼睛里才出现一些情绪。”
“在老和尚的善意下,许如一住了下来。”
“老和尚本来一个人可以靠着微薄的香火换来的稀粥勉强度日,许如一来了后,那碗稀粥就不够分了。老和尚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给许如一多盛一勺。”
“许如一决定下山化缘。”
“他相貌生得清秀,大智若愚的样子,就连老和尚都说他有佛根。自然许如一化缘来得并不艰难。”
“他能和老和尚吃饱饭了。老和尚教他习读经文,教他平和心性,他也老老实实呆在寺庙,似乎忘却了前尘往事。”
“三年后,那位小官人升为知县,要途径山脚,临时起意,上山拜拜。”
“新知县春风得意,怀抱佳人,由轿子抬上了山,正巧与许如一迎面撞上。”
“陈意媚能让许如一如此死心塌地,确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力,是个勾人的尤物。”
“三年来受尽恩宠,隐隐有将正室比下去的势头,此刻和正室一左一右站在新知县的身旁,她却明显将身子贴在新知县身上,留下旁边的正室,举止间依旧透着着正室该有的规矩,脸色却十分难看。”
“陈意媚看到了许如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愧疚?还是不屑?”
“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是听闻,在新知县下令要抓住许如一的时候,陈意媚突然崴到脚了,一声惊叫打断了新知县还没说完的命令,给了许如一逃跑的机会。”
“是真真实实的崴到脚了,红肿了一大块。陈意媚被新知县横空抱起,双手环着新知县的脖子撒娇,等抓到许如一,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丢到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