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爷,你这刀……不行啊,这一刀下去不死于打出血也得死于破伤风,你还是就这么关着我吧,我保证不会再乱来,不信的话,您可以把我侄子搬出去,若违此誓,您就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苏牧面露悲戚,咬牙切齿,仿佛无限委屈地说道。
见得他流露的情绪不似作伪,那小兵有些迟疑,扭头看向领头的校尉,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那校尉也是面露犹豫,想了想,这一路上他唯一一次发难也就是拿到了这个宝贝,其他的时候也算配合,况且如果真的让他死在了这里,到了节度使大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你总不能出去一趟,背回来两个死人,指着另一个死人告诉节度使说,就是这孙子杀了你儿子。
那到时候节度使震怒之下,怕是自己得去黄泉路上给他儿子当小弟了。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兵回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囚车笼子前,神情晦朔的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少女,随后看向苏牧,抽出刀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示意一旁的人,将晕的跟死猪一样的陈新州抬了出来,仍在拉车的老马背上,结结实实将手脚脖子都给捆上,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些后,领头校尉才放下了心,对部队下了前进的命令,自己也翻身上马,领头朝着快雪城奔赴。
…………
一路上无言,但苏牧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不时地朝捆在马背上的陈新州瞅,看得少女心中十分不忍,只觉得这人太过可怜,深陷囫囵还惦念着他的傻侄子。
唉……如果不是砸死的恰巧是那位节度使的儿子的话,说不定还能……
可惜了。
“他娘的,如果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要把你骨灰都给扬了!”、
苏牧恨恨地盯着陈新州,恨不得凑上去咬下来一块肉来。
都是拜这狗一样的东西所赐。
这段路上,他近乎尝试了所有办法,强忍骨裂猛捶胸口,可仍旧无法掀起神藏里的灵力深潭,疼痛到麻木,甚至都感受不到神藏的存在,气窍也无法调动,盘踞的游蛇气机跟他娘的活着的一样,吐着芯子剑拔弩张的防范着一切想要进入气窍的气机,反客为主,完全把气窍当成自己的窝了。
越是尝试,就越是恨陈新州这王八蛋。
无能,狂怒!
唉……
听这些校尉们的谈话,似乎越来越离那快雪城只剩下不到半天的路了。
望着天边夕阳下飞去的大雁,苏牧心中那个惆怅啊。
要是能来一群山贼拦路抢劫就好了,浑水才能摸鱼,说不定能跑掉……
他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一下午没挪地儿的少女,此时的她正在看夕阳,小脸脏兮兮的,但眸子却清澈剔透,映着天边的彩霞,散在额头前的发丝被晚风轻轻吹着。
苏牧发现自己有些错估这个女生的年纪了,此时没有林子的荫蔽看得真切,这女生只是有些叫嚣而已,年纪估计跟自己差不多大。
“喂……”
那女生注意到了苏牧的视线,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但想到这可怜人很快就要被城内的节度使杀死,心中多了几分同情。
还不待得说些什么,官道后边忽然尘土飞扬,传来了一阵散乱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越发密集响亮起来!
众人视线纷纷投向身后。
首先入眼的,是一位小山一样的身影,满身横肉,留着极为非主流的发型,跨在马背上,竟是连马都显得矮小了几分。
这位大胖子一骑当先,跟随而来的是浩浩荡荡的大军,阵型乱七八糟,穿什么的都有,兵器也参差不齐。
“山……山贼!”
押车的小兵失声喊道。
领头的校尉面色大变,天下承平日久,很多年都不见两军交战,但天下匪势却一兴再兴,这伙贼寇粗看过去,竟是足足有近五百号人马,如果就这么冲将下来的话,别说自己这连十个人都不到的小队,就连快雪城也得布防一阵才能抵挡得住。
距离渐进,那气势汹汹的贼寇的喊杀也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娘的!好不容易规避着巡防军下一趟山,一路上三个村都被抢了,一问才知道是这批狗日的官兵抢的。”
“劳资已经半个月没沾荤腥了,巡防的兵兼职不是人,天行山的兔子窝耗子窝都被掏空了!”
“前边这群脑袋上插着毛的王八蛋抢的银子,粮食被另一伙抢了,现在估计运到了快雪城粮仓,咱们这次全山寨的儿郎一起出动,不干一票大的咱都丢不起这人。”
“敢跟贫道抢师太,反了天了!”
苏牧愣住了。
谢天谢地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