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面对各种哭诉哀求的富豪和那些破落灭门的豪强,一个个向朝廷哭诉要追回自己的财富。
剩下的就是嗷嗷大叫,饿得瘦骨嶙峋的饥民,毕竟是朝廷治下,作为泰州知府地方大员,李琦又不能不管。
然而尝试几次之后,他发现实在是不堪重负,无力承担,只能无奈放弃。
还是老老实实龟缩在自己的泰州城中,只要守好泰州城不失,他顶多被朝廷声斥一番,
但倘若泰州城真的丢了,不仅脑袋上的乌纱帽要掉,只怕乌纱下面人头也保不住,孰轻孰重他自然能够拎得清。
对张士诚来说,这样的劫掠模式其实就是他起家的方式。
只不过当初他兵力太小,无力对抗朝廷大军,只能挑一些防卫薄弱的地方进行劫掠。
每每被朝廷追得狼狈而逃,那时候他是迫于无奈。
可如今他张士诚早就今非昔比,麾下几万大军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横扫一切。
相反整个东南的防卫异常空虚,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限制他的发挥,除非朝廷真的不顾一切大军征讨,然而那个时候他大可以拍拍屁股一逃了之。
他估计以现在的朝廷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继续招安。
然后那个时候的招安,朝廷要给他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封号将军了,他张士诚的目标是东南王!
东南王还在继续自己的梦想之旅。
然而殷野王最近却仍有些烦躁,因为他真的很忙碌
一方面面对张士诚劫掠之后满目疮痍的整个东南,他暗地里配合明教和天鹰教各种堂口,不停的扩张势力,收拢残余的武林帮派。
然而明面上他还要配合着朝廷清缴张士诚。
没错,是奉朝廷军令。
白眉鹰王殷天正在大批金银财宝开路之下,再加上背后之人不断的游说,朝廷给了白眉鹰王一个东南督招讨的职位,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和官级品质,只是一个临时机构,不过是朝廷用来清剿反叛,希望天鹰教能和张士诚去正面对抗而设立的一个临时职位。
说来好笑,原来朝廷眼中钉肉中刺的f反叛势力天鹰教变成了朝廷手下督招讨,而原来朝廷的封号将军却变成了流寇。
而对白眉鹰王来说,并不是要在这朝廷里面升官发财,对他来说要的只是名义上的由头就足够了。
天鹰叫有的是大把的财富,暗地里的触手几乎触及整个东南。
面对张士诚劫掠之后哀鸿遍野的东南大地,在白花花的银子和白花花的大米面前,大量流民悉数被收编,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着抵抗这样的诱惑。
即使有,尝到甜头之后也会大呼真香。
然而这些流民和残军殷天正并没有接手收编,相反的,他有意让各地纷纷自己成立安民督招讨军。
收编流民,操练乡勇,恢复耕种,保卫地方。
殷天正向朝廷上奏流民太多自己无意收纳和吸附,一来是财力根本吃不消。二来是这样做也是显示他没有私心,避免朝廷猜忌。
但是他提议,可以让朝廷指派地方上有声望的豪强出面收编流民,恢复耕种,组建防卫力量对抗张士诚。
而天鹰教也可以向朝廷捐献财物,出人出力促成此事。
对朝廷来说,不用花钱能够解决流民的麻烦,又能限制张士诚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况且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势力盘根错节,天鹰教不可能全部安插自己的人手,许多地方都是一些本来就和朝廷有所瓜葛有些勾结的豪强而已。
说白了都是一个个稍微实力强大点的土财主,朝廷真想对付他们还不是轻轻松松。
因此很快这些地方大大小小的团体组织浩浩荡荡的搞起来了。
而这些小号的安民督招讨军确实给张士诚带来一定的麻烦,虽然他们不一定可以挡住张士诚的进攻,但可以做到及时的撤退,卷走大批的财物,让张士诚的劫掠一无所获。
几次过后张士诚都没有劫掠成功,这也使得他迫不得已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开始调整战略。
而朝廷和地方也都得到喘息之机,开始整合力量,想办法解决张士诚的祸患。
然而在这空当中,这些地方督招讨军却没有停下自己扩张的脚步。
这些组织本来就是由地方豪强组建起来的,所谓的有名望,那就是要么在道上有盘子,有号召力,要么就是一方武林高手。
这些人要么在暗中和天鹰教有所勾结,归附于天鹰教,要么就是已经被明教进行洗脑工作,变成明教的外围组织。
当然也有不少野心勃勃之辈夹杂在其中,想着浑水摸鱼壮大自己。
而殷野王的工作便是不停的奔波游走,利用自己早年间征服东南黑道武林的先进工作经验,来和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交流沟通互换意见,配合着明教彭和尚和各个坛主,达成东南表面上的和平。
就这样。
经过月余的烽火连天之后,整个东南陷入短暂的平静,各方都在拼命喘息,积蓄力量,迎接下一步的狂风骤雨。
张士诚的军营之中,气氛剑拔弩张。
张士德和张文两个人在众人的围堵之中正在对峙。
“张文,你算个什么东西?”
“早年间跟在老子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的四爷,现如今你了不起了,敢和你家四爷玩这样的手段!”
张文在亲卫士兵的拱卫之下,平静的听着张士德的咆哮,丝毫不退让的和张士德对峙。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嘴里淡淡道:“四爷?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太懂了,同在将爷手下效力,我张文处事一向公道,哪里得罪了你了?”
“哪里得罪了我?”张士德气极而笑,“你调拨给我的粮饷为什么和我报的数字根本对不上,而且我要的战马军械你一样也没有给我补充!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和老子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