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祁没应声,转过身去。易苏知道自己一身一脸都是黑红干涸的血迹,并不好看,忙说:“别点灯。”
靳祁才不理会她,摸出了火石,却顿了一下,终究把东西丢开了,在榻边坐下,信手握住了那青瓷小酒瓮,附到鼻端闻了闻,突问道:“疼么?”
他滚烫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揉着。那情急之间的一巴掌力气不小,她脸颊肿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胸口的烧灼剧痛一瞬间全变成了缠绵的酸楚。易苏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摇了摇头,“酒是好喝的。”
靳祁摸出她脸颊肿了,摸出腰间的酒壶,自饮了一口,将冰凉的酒壶贴在她颊侧冰着,语调极淡,“好不好喝都是本王给的。这次是王府疏忽了,尽管怪罪吧,本王接着。”
他正经说话的时候,向来嫌“娘娘”和“太后”这些字眼都脏嘴。易苏用力呼吸着,又摇了摇头,“我信得过王爷。”
“自然该信。”靳祁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太后娘娘知道自己的身段容貌,自然也知道本王还没腻,可舍不得娘娘死。”
送进宫的东西一样样都有记录,靳祁虽然一手遮天,却也难挡悠悠众口,他就算再想弄死太后好篡权夺位,也绝不会用这样引火烧身的蠢法子。
他花了这些年平定江山,靠的自然不是区区沣衢王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