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言自己姓仇,自己听舅父醉时所言,爹爹大开城门,更是身先士卒率队冲入都护府,将那仇家老少二十二人杀个干干净净,便是三岁幼童亦遭屠。
南秦士卒多有愤懑,昔日仇于琼伤了许多弟兄,此时便要寻仇也无了因由。
幸好王渊起向来推崇仁义,及时勒令士卒,赏罚分明,止住了士兵哄抢掠夺,稳定城中局势。
一时间令文传至各地:“北伪兴乱,上谕讨之。攻克剑川,降服诸郡。上深思百姓疾苦,不愿陷黎民于水火。凡愿降者皆安顿其所,不愿降者具亲送北岸。”
百姓夸赞南秦帝王恩德,王将军仁义。其它小城小郡望风而降,王将军以此尽收西南沃土近千里,故此得封剑川都护。
“当日听闻爹爹战死,阿娘苦于无处得脱,恐血脉无存。吾之奶娘便用自己女儿换了我,骗过众人,将我带回家中。吾娘不过是一个妾室,生得又是个女儿,诺大的家中众人只顾争夺家产,谁会在意一个妾室之女有些不一样呢?何况当时吾尚在襁褓。”那少女朱唇微启,说道的却是血海深仇,平静祥和的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城破那晚,汝父率着亲兵,将吾一家老小二十二口屠尽。吾不是恨家毁人亡,恨得只是吾青春年华的阿娘,才嫁入仇府两年便香消玉殒。吾却再也见不得她,尔可知否!!”少女说道此处,玉指却自腰身之间抽出一绯红寒光。
剑刃原是柔软绕在腰间,少女手臂微纵,这柔软剑身发出音动。正是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复直如弦的软剑。
只见那剑刃绯红,剑格处却是三朵一大两小的红梅妆点,剑柄被翠色细丝缚就。
少女持剑飞身,柔软的剑身直指,意欲直取林慕白。
林慕白此时手无寸铁,不敢硬接,急忙飞身遁后。那少女身姿轻盈,数步间剑式再起,仗着轻功,精气神汇聚一处,长剑直入那人心窝。
林慕白空中避无可避,只得瞪大个眼睛看着绯红细剑抵如心窝,刺破衣物却不能入。
女子凤眼杀意凛然,此招练了十年就是为一招之内直取此人性命。此时却看见绯红剑身被阻弯作月弧。
林慕白此时嘴角一咧:“小女子,吾才不管你有甚血海深愁呢。”只见他左手鹰爪一把抓住少女玉腕,撇折开少女细剑,在空中有力一拽,少女身形飞至贴近,双手手运使搂住少女后背腰身。待到落地之时,却是拦腰抱住女子。少女一手被擒,一手被那人右手臂膀夹住,双手具是动弹不得,如同婴儿般抱着。
少女银牙怒咬,极不愿被他所擒,手脚极力想要挣脱,却见那男子使劲暗箍,挣脱不得。
却见那林慕白邪魅眼神痴痴看着,看似情意绵绵:“若是恨吾,待我用得惬意之后,把你送上王舟,着人好好调教一番,以后便是我的摇钱树可好?”
女子凤眼极眦,眼神中杀意腾腾升起。却听闻一阵鼓音,那鼓音点点,不似剑川城的音律,偏有一股异域风情。
男子失力脱下那女子,只见一黄衣俏影从一树后跳了出来,将那小巧的拨浪鼓儿摇动的颇有曲意。
林慕白只觉腹中一阵剧痛,有什么在啃咬自己的肠胃一般,那万虫噬咬的缕缕痛觉,直让他浑身大汗淋漓,面目扭曲,痛苦异常,银牙咬着也不能稍微缓解痛感。
女子身形尚未落地,便一脚触地,改换身形跃开来,整理自己衣裙,似极为恼怒这仇家方才之举。
黄衣女子踱过来身边,却见她一副得意眼神,那手上的拨浪鼓儿不曾停歇。只见那俏人儿递过去拨浪鼓儿,将它递过去:“还是姐姐亲手了却此人,报仇雪恨可好?”
青裙丽人信手接过此鼓,到了她手上却不如黄衣女子般死命乱摇。只见那青葱玉指微微转动,林慕白顿觉轻松不少,这鼓点声微弱几分,这痛绝便减弱几分,察觉身能行动便飞身遁逃。
少女久习音律,不愿这人速死,玉腕轻轻转动,鼓点声极有规律,每三五下便是一下重音。
林慕白在这重音之下,飞在空中身形跌下地面,摔得满嘴尘土,华美紫服被尘土染成土黄。
二人跟了上前,青裙女子在这慕白身后挥洒鼓点,只见他蜷缩在地,捂住腹中,浑身微颤,不知是快死了或是别的。
少女停了拨浪鼓,那黄衣女子见那人昏了过去,上前去看,却被那人一抓擒住脚腕,飞身起来掐住黄衣女子的脖颈,以此为质,吓得黄衣少女一声惊呼。
青裙女子想甩动拨浪鼓,却见那人鹰爪握在少女喉间,用劲掐住,那女子双手握住他的爪子,却挣脱不得,面上血红一片。
那人似痛似怒,用劲全力施为,紧咬的薄唇崩出话来:“若要此子得活,速速毁了那鼓。如若不然,便替她收尸吧。”
青裙女子望着少女,只见她气息微弱,眼瞳无神。她几次欲转动此鼓,终是未有动手,取出金簪一把戳破鼓面。
林慕白见到此景,一掌推在那少女背后,震得她飞扑向青裙女子。
那妹儿撞来女子满怀,自己却只能看着林慕白数个起落,飞身跃远,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