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眼角的水迹,他这才借着石壁调头往上攀爬。
崖谷间风大无比,吹得云雾翻飞,可视范围变得极为有限,加上华霆深伤心入骨,根本没注定到藤蔓深处,有一 处隐蔽的石洞,他更不会想到,此时的路瑶就坐在那洞口,一脸茫然地看着远处的白雾。
若是以上帝的视角来看,此时他们离得最近时的距离,彼此之间甚至不超过五米。
只可惜,藤蔓太茂盛,他没看见她,她亦没看见他,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檫肩而过……
等华霆深重新回到崖顶,艾玛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男人刚站定,她便急切的迎上前去,“老板,你还好吧?”
华霆深默默的褪掉身上的绳子,余光瞥到山崖处,一只婴儿的袜子。
他没回答艾玛,却上前将那只小小的袜子拾起来,攥紧放在胸口的位置。
艾玛见状,也是悲从中来,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才能安慰他。
恰 好这时,远处易家大宅的方向又传来一阵爆炸声,那动静十分巨大,整个脚下的山谷都仿佛在颤动一般。
华霆深面色一凛,眸中的悲伤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一片沉沉的肃杀。
转头,他将那只小小的袜子郑重其事地交给艾玛,“你带着这个,继续去找她,不管是生是死,一定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地方。”
“我知道了,老板,请你放心……”
艾玛抹去眼角的泪,像捧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将那只小小的袜子紧紧收进胸口贴身的口袋里。
华霆深说完,转身带着人马就往爆炸的声源处赶去。
艾玛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悬崖下面,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老天爷,求您一定要保佑路小姐平平安安,否则老板怎么办……”
他已经经不起第二次生离死别了。
……
华霆深带着人赶到易家爆炸的禁地时,荣二爷正指挥手下在废墟上搜巡。
彼时天蝎的人死的死,撤退的撤退,整个易家几乎成了华家和荣家的囊中之物。
但搜巡了一圈下来,却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天蝎似乎早已为今日的金蝉脱壳作好了万全的准备,易家老宅里连任何一丝与他有关的证据都没有留下。
荣二爷看到华霆深,眼底立刻闪过一抹希冀。
“华先生,找到路小姐了吗?”
华霆深闻言不禁垂下眼睑 ,半晌才苦涩地摇了摇头。
他的人在山顶四处搜巡,到如今也没有消息,也许,路瑶早被那人转移离开了。
荣二爷一听,眼底不禁也掠 过一抹失望。
虽然高原之前有换过DNA的检测结果,但他早在心底承认了,路瑶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胞妹荣钰留下的唯一血脉。
从前是遍寻不着,后来找着了,却已是阴阳两隔,好不容易现在事情又有了转机,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路瑶本就身份特别,和华霆深又有那样一层特殊关系,如今她落在天蝎手里,也 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
血脉 的力量就是这么奇妙,从前不知才无畏,现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连荣二爷也为她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天蝎向来狡诈,这一出‘空城计’极可能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祸心,荣二爷深知华霆深的心情,但该劝的,他还是得劝。
“华先生,天蝎生性狡诈,恐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整顿人马,下山去吧。”
华霆深何尝不知这极可能是天蝎的‘瓮中捉鳖 ’之计,但眼下路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叫他轻易离开这里,他真的做不到。
两人正僵持时,突然,从废墟后面,却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