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觅封的外型很引人注目,早在刚才碰到他的时候,路瑶就发现了。
虽然他身患腿疾,可他英俊的外表和神秘矜贵的气质,还是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瞩目。
才不过走了一小段路,那回头率就有些吓到路瑶了。
亏得她武装得够好,才不至于跟着他一起暴露身份,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不远不近地和他保持着两三米的安全距离。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她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眼睛里只剩下觅封那挺拨却孤寂的背影。
想当初每一 次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的,可现在,不仅他的家人全部罹难,连他身边的保镖也没了踪影,曾经众星捧月的人,如今孑然一身,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他一个人是怎样消化过来的,又是怎样才能习惯这样的生活。
越想下去,路瑶心底对他的同情就越发泛滥。
待到两人行到一处僻静的公园附近时,恰 好觅封停住了催动轮椅的动作,路瑶微顿了下,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上前道,“觅先生,是累了吗?我来推你吧?”
“谢谢。”觅封的声音听起来似有些愉悦,转过头,他眉眼温和地看着路瑶,“我只是怕你走得太久,脚累。”
“我没事的。”路瑶赶紧解释,在觅封回过头来的瞬间,她还来不及藏好眼底的同情。
只一瞬间,觅封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顿了下,他突然轻声道,“繁华如云烟,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昨夜的旧伤,不值得今天的眼泪。”
“觅先生……”
路瑶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心思如潮涌。
如果不是知晓觅封的遭遇,她都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他特意说给她听的了。
于她来说,华霆深就是那道伤口,流过血,结了痂之后,心口仍然时不时地疼痛。
她是多么地深有感触啊,可昨夜的旧伤哪能说忘就忘,值得不值得,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呢?
想得越多,心就越疼,别过头,路瑶不去看觅封隐有深意的眼神,而是放空目光,任视线漫无目的地追随着雪球在草地上来来去去……
……
与此同时,两百米开外,路旁的黑色汽车里。
安诚小心翼翼地滑行着 ,他既要保持最完美的视角,又不能惊动前面的人,因此神经十分紧绷,但让他更紧绷的是,后座上,华霆深那一脸山雨欲来的阴沉表情。
从路瑶走出咖啡厅起,到她‘偶遇’易家那个废物少爷,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若不是碍于大BOSS的权威,安诚都快忍不住冲下车去‘抓奸’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路瑶到底想干什么,而这位疑似天蝎的易家少爷将她塞到老板身边,又有什么意图?
若说是冲着易家与老板多年前的恩怨来的,可现在整个易家都被天蝎自己灭了,由此可见,他并不
是站 在易家那一方的,那除了这个,他对老板,对整个华家,又还有什么意图呢?
想不通的事情,安诚决定暂时放弃思考,因为他突然发现,路瑶已经双手搭上了易家那位的轮椅扶手,两个人看起来比刚才更亲密了。
安诚既紧张又觉得替华霆深不值,他一边小心控制着车速,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上,华霆深的反应。
从刚才起,华霆深的视线就一直落在窗外,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路瑶的身上移开过,安诚原以为他会愤怒,甚至会气急,谁知道一眼望去,华霆深也只是微微蹙紧了眉头。
他的目光幽深如海,似是察觉到安诚的窥探,立刻转过头来。
“唔,老板。”
安诚现场被抓包,赶紧移开目光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华霆深不要借机发难。
谁知道他这边厢忐忑不已,后座上的华霆深却是平静如斯,顿了半晌,安诚才听到他略显疲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