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并是回道:
“子明先生乃当世大才,得之可安天下!若就此沉沦,未免是太过可惜了!”
而董安于对此,倒似乎是成竹在胸:
“呵呵,主公请放心。即便是子明先生有意隐退,只怕也是没那么容易。这世上,不想让他就此消停的,可还大有人在呐!”
……
另一边,范鞅则是在竖牛的提议下,给齐国的田乞是去得了一封信扎。
田乞收到信后,眯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便起身前去拜见齐侯杵臼。
齐国田氏,虽为陈国公室的后裔,但在田乞这一代,却已经通过之前所提过的一系列重商主义,以及各种邀买人心的手段,是在齐国是建立起了强大的民意基础。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田氏在齐国的权势熏天。
当年,晏婴尚且还在世之时,就曾担忧齐国的田氏迟早会架空君权。
而如今,年迈的齐侯杵臼,也早就感觉到了来自田氏的威胁。
只不过,齐侯杵臼虽是有心改变这一格局,但也是为时已晚,无可奈何了。
听闻田乞前来拜见,齐侯杵臼也唯有是与他以礼相待。只见田乞促步上前,行了君臣之礼后,便是开口言道:
“君上!当年为了协助鲁昭公,我齐国替其攻下郓邑以为其安身之所。而如今阳虎上位,竟是又将郓邑私自夺回,简直是欺人太甚。臣听闻阳虎近些时日一直都在那里是蠢蠢欲动,更是与四邻都结下了怨仇。”
“阳虎一意要与晋国结盟,对晋国是言听计从,显然是要对我齐国不利。而鲁国乃我齐国之门户,绝不容有失。阳虎此人于我齐国,于天下都是极大的隐患。臣以为,应当出师讨伐鲁国,以为惩戒!”
齐侯杵臼闻言,却是淡然道:
“兵家之事,用之不祥,寡人以为伐鲁之事……还需得从长计议……”
谁知,田乞却是突然呛嘴回道:
“君上,此事何必从长计议?要知此事亦关乎我齐国之霸业!君上难道是忘了当年的复兴之志?如今阳虎无道,为虐邻邦,君上正可以此兴义兵以讨不臣!又如何能坐失此等良机呢?”
齐侯杵臼听罢,也是不由得一愣,但又随后叹息道:
“哎……寡人老矣……老矣!”
田乞摇头道:
“君上切不可如此说,君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正可有所作为!反观晋国,自赵文子之后,日渐式微,时至今日竟是直接得罪了各路诸侯。此刻正是合诸侯以弱晋国的大好机会,君上可万万不能错过!”
“如今只需对鲁一战便可尽收天下之心,而君上若是对晋鲁之盟如此听之任之,那我齐国岂不是让天下诸侯寒心?所以,还请君上速决!”
齐侯杵臼听得这些话,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依卿之见,派何人前往为宜?”
田乞则是立刻回道:
“上卿国夏,可担此重任!”
或许是因为齐侯杵臼老迈年高,只能是微微点了点他那略显沉重的脑袋,并是应道:
“既如此,便依卿所言!命国夏领兵五万,兵发鲁国!”
而这时,阳虎也是刚从晋国回来。
他还在为孟孙何忌的事情而感到忧心,却又突然听闻齐国竟是前来讨伐于他,不由又是大吃一惊。
然而,大军压境,阳虎也是不得不火速应对。
至于季孙斯和孟孙何忌,阳虎自是不敢将他们留在国内的。所以,阳虎当即决定是亲自驾车载着季孙斯,而孟孙何忌那边则是由孟氏家宰公敛阳执辕,点齐了兵马,直接是浩浩荡荡的奔赴前线。
两军对垒,阳虎下令安营扎寨。
此时,国夏所率齐师也早已赶到,正在那里是以逸待劳。
阳虎稍稍安顿下来,便带着季孙斯、孟孙何忌、公敛阳以及一众将领是召开战前会议。
“齐师虽然早到了几日,但毕竟是远道而来,如今我军方至,若是夜袭齐师,齐师不备,必会自乱阵脚!”
只见阳虎在那说着,季孙斯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名义上,阳虎才是季氏家臣,但是主仆的身份,如今却如同是颠倒了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