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去了警局。
不过,我的耳朵总算能够清净些。
周小静看着我手腕上的镣铐,眼里盈满了担忧,“你不会有事儿吧?”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能有什么?”我一派轻松地耸耸肩。
公道自在人心,我又没做亏心事。
只是,那病友的父母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看地我有些心酸。
我原本是好意想帮那个病友,怎么都没想到他赚了钱后,疯病反而更严重。
家里还有女儿要照顾,怕女儿担心,周小静就没带女儿来。我也不想让女儿看见我在警局,双手戴着镣铐的样子,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晚饭前,我让周小静回家去。我又录了一遍口供,因为还在住院,警员就又把我送回了医院。
“谢谢您,警员同志。”在医院门口,我诚心道谢。
那警员摇摇手,“你懂就好。”
其实警员已经相信了我的证词,他是看我被周小静打,怕出事儿,才给我戴上手铐,带我去警局。周小静因为心里对我还有关心,就消停了。
“在事故彻底搞清楚前,你必须要随传随到,知道吗?”警员走时交代。
我点头,“明白,我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啊。”
警员同志这才离开。
护工把我往病房里推。
“医生,算我求你了,救救我妈吧,我明天就把钱交上!”
一把熟悉的嗓音传来。
我耸了耸眉,我没听错吧,怎么有点儿像黄毛?
他现在应该在拘留所才对啊?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真地看到一头比秋天的稻子还黄的发。
“黄小仨?”我试探地轻唤。
那正跪在地上给穿白大褂的大夫磕头的人转头,微惊,“林,大哥?”
我也不知道他第一反应想喊的是什么,不过,应该不是大哥吧?
大哥两个字从黄毛的嘴里喊出来,我在他眼底看见了希望的亮光。
他腾地站起来,丢了那大夫,跑到我面前,“林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动了动胳膊,“住院啊,还没好呢。”
“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林大哥,借我点儿钱吧,我妈病了,马上就要手术,可是我交不上手术费。那些没有医德的家伙,说什么都不肯先给我妈做手术,我……”黄小仨说着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都怪我,这几年只顾着笑笑,连我妈病重都没发现。”
这就是可笑的养儿防老,儿子大了,就想找媳妇儿,可是媳妇儿哪有那么容易找?没钱,不行,有钱了,还得陪着,哄着,依旧做不到给父母养老。
“医院又不是善堂,你求也没用。”大家都是打开门做生意,要是来一个有困难的,就先做手术,完事儿了,人家向谁收钱去?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认钱不认人,不想让家人遭罪受难,就得多赚钱。
“林大哥,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愿意跟着你,你就帮我吗?只要你帮我交我妈的手术费,以后我黄小仨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黄小仨握着拳头,用力砸一下自己的肩膀。
我其实不怎么相信他的承诺,不过,我决定帮他,救了他的急,就算他以后不守承诺给我驱使,至少能让他放下对我的仇恨。
“多少钱?”
“五万!”黄小仨举起右手,“我知道有点儿多,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赖账,以后一定还。”
五万对现在的我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周小静刚回去,我总不好再把她整来吧?到时候我又不得安宁。
“我手里现在没那么多钱,不过,我可以帮你借。你有卡吧?把卡号给我。”我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给美女蛇发去短信;借我五万块呗,有偿还。
短讯很快传回来:坏东西,你不是吧,五万块还开口?
不过,跟着又传来讯息,是银行发来的,我的账户里转入五万块,连手续费都是对方出的。
我把钱转给了黄毛。
黄毛千恩万谢,就差给我跪下,“大哥,我一出来,肯定去找你。”
我没说话,人在求你的时候,总是好话说尽,等到风平浪静,又是另一番嘴脸。这种事情我见地太多。
股票账户被冻结,我炒股的计划被搁置。可是,每天的费用依旧在产生,我欠美女蛇的钱越来越多。
我不得不再次向她开口。
清晨,我赶在周小静来给我送早饭之前打的电话。
“坏东西,你这么早打电话?”美女蛇的嗓音带着未醒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