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楼,从窗户跳下去,脑子有病吧?
“可以吊绳子啊,或者跳到楼下的阳台……反正门必须开着,要让我们时刻看见你们的活动。”
不愧被选出来当临时的小队长,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看样子是经常追债。
我做了让步,“我们可以把门打开,但是,你们必须承诺,不踏进这扇门半步,哪怕是尿急想上厕所。”
那几个人点了头,我才拄着拐杖跨进玄关,对周小静说,“好好安抚孩子,她刚才吓地不轻。”
“老公,你……”周小静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激动地说不下去,最终伸胳膊抱住了我。
我用力回抱了一下。
“那钱,你要怎么筹啊?”
周小静很小声地问我。
我安抚地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我会想到办法的。”
就在这时,我的棉袄兜里传来压力,我伸手一摸,是银行卡。
“你把这个戴上,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给我老板,让他把房款先还给我们。老公……”
“行了,磨磨唧唧地要到什么时候啊?”站在门口的临时小队长推了我一下。
周小静这才放开我,泪水却再忍不住,吧嗒掉落下来。
我伸手替她抹掉那泪,安抚一笑,“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母子平安无事的。”
我抓紧拐杖,转身走出了家门。
出小区的时候,我被人抓住了胳膊。
“你不会一个人逃跑吧?”那人眼里全是担忧。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老婆孩子都在你们手里,我怎么跑?”
“万一你是个不管老婆孩子的人渣呢?”
“我要是人渣,根本就不会答应去筹钱。”我用力甩开对方的拉扯,“少叽叽歪歪的,不然谁也别想拿到钱。”
上了出租车,我就掏出手机,翻到李聘婷的号码。
“HELLO,乞丐大哥,我就说我们缘分未尽吧。”
手机里,李聘婷的声音那样得意,仿佛世界都掌控在她的手里,而我,一只小蚂蚁,竟然妄想翻出她的五指山。
我冷沉了嗓音,“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借我钱?”
“借钱?你为什么要借钱啊,你有一千五百万,完全可以去股市捞一把,几个小时的事情而已。”
这个女人真尼玛厉害,我暗暗心惊,表面却依旧装作懊恼的样子,“股本不够,而且今天的港股,没有上涨百分之二百的。”
这是我今天盯着股市看一上午得到的消息,今天的港股,跌多涨少,别说百分之二百,就是涨百分之五十的都没有。
“看来你老婆是个很能花钱的主儿。”手机里的声音满是戏谑,“想借钱可以,不过,你得来和我见一面。”
我还不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也不着急,付过车费,就下了车。
李聘婷下好了套,专门等我往里钻,她肯定也想到了我会找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有车跟在我坐那辆出租的后面。
果然,我拐杖刚落地,就有一辆灰色的捷达停在我面前。
“上车吧,我是李大小姐派来接你的。”
男人死板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我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
路上,我不由一再捏紧手里的拐杖。
我心里有些发虚,因为超能力莫名其妙的消失。
李聘婷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
让我庆幸的是,现在股市已经收盘,不用担心她让我给她炒股。
车子停在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
又是香格里拉!因为上次的不愉快经历,我讨厌上了这家酒店。
“貂皮大哥!”
迎宾小伙儿兴奋地喊。
我认出是上次我送过貂皮的那个迎宾,扯出一抹笑,“又见面了。”
“貂皮大哥,您那貂皮……”
“你是想还给我吗?好啊。”我现在正在用钱之际,他要是肯吐出来最好不过,虽然是二手的貂皮,卖个一万五六还是没问题的。
迎宾小伙儿的笑容一僵,“您还想要回那貂皮啊,可是我,已经捐出去了。”
屁嘞,捐出去,好几万块的新貂皮大衣?当我傻的吗。
那貂皮大衣肯定不是被他送给了女朋友,就是卖了,却怕我要他补给我钱,就编造了捐出去的谎话。
“您当初不是说赏给我了吗,我就自行处置了……”
“什么东西处置了?”
李聘婷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去,只见她穿着轻薄的晚礼服,大波浪卷发也高高地盘起,竟给人一种干练又风情的女强人的感觉。
“李小姐,您好。我们在讨论一件貂皮大衣。那天,这位客人把貂皮大衣丢给我,说是赏给了我,我没有这位客人的电话,好几天都没见他来取,就以为他真赏给了我,便捐了出去。没想到客人这次来,问我还那大衣……”迎宾小伙儿说到这里,哽咽地闭了嘴,好像我给他委屈受了般。
我无语地翻个大白眼,我哪儿有问他要貂皮大衣啊,是他自己提起来,我顺嘴问一下而已。
果然,只要涉及到利益,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