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想同应簌离一同入朝为官的,此刻,他心中的焦虑,甚至比他自己当年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这中间会出什么岔子。
一晃十日已过,孟橘络一行人翘首以盼,早早的就候在榜前,等着第一时间的放榜,而应家亦是派了大管家孟周出来,亲自去张榜处察看。
各方人马,凡是对应簌离看好的,都去了,这次围的人比哪一年的人都多,大家都在猜测着,今年北坪镇会不会再出现一个解元,要知道解元可是整个城里大大小小数万名考生中选拔.出来的第一人,往年都是赫云城的本城人夺得的,鲜少出现在一些偏远的地方,能出现在北坪这种小镇上已然不易,若是两次接连出现,那更是罕见,可若是都出现在同一个小镇上,那才真叫闻所未闻,怕是整个城都要震动了,城主大人怕是都要被惊动,小小的北坪也会被人奉为风水宝地。
全榜都是在城里放出的,上面记录着一个城所属的所有举人,以赫云城的大小,一场科举下来应有百余人,而这些人各有名次。
而这小镇里的榜,自然也是从城里抄录的,在城中放榜的同一时间,匆匆赶到,张贴在镇中专门的张榜处,供人观看,自然,也是只记录了一个镇上考中举人的人次,要想看更详细的还是得到城里看去。
榜前人头攒动,许久,一阵马蹄声响起,几名骑兵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为首一人背上还背着绑人。
见这几人过来,大家都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来,让这些官兵进去。
孟橘络等人就守在最前面,在人群里挤,她最是讨厌这种人挤人的场面,但关系到应簌离身上,就是再挤也不怕,使出了吃奶的劲去跟身边的那群大爷大娘们挤,就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应簌离的名字。
那边的孟周境地和孟橘络一样,父女二人在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同步了,别看孟周是应家的大管家,可在这种时候,谁也管不着他是什么身份,都想挤着去看,他也是混杂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的。
榜一贴上,官兵们就手持着兵器把守在榜文前,让百姓们和这榜文保持距离。
孟橘络站在最前,从榜文的最头面看去,一下子就看见了应簌离的名字,他的名字下面记载了他这次的名次。
果然是第一名。
他真的,不负众望,一举拿到了解元得名次,如此,次年便可与陆铭钰一道去参加会试了。
孟橘络情不自禁地流下喜悦的泪水,她替应簌离开心,十年寒窗,终未辜负。
应簌离怕挤不肯来,她走的时候怎么拽他都不肯出来,还找借口说是怕没考上,给她丢人。
其实,他不说她也能明白,他表面上看上去很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他从小顺风顺水,这两年却背了运,这一次,说到底他也没那么大的把握。
好在,结果是好的,他真的不负众望。
她看的的同时,孟周那么也看到了,他瞳孔一缩,说不去的感觉郁结在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
早先,他还瞧不起应簌离,觉得他瘸了腿,再也考不成了,曾经有多荣耀,如今就有多凄惨。
因为他觉得应簌离不过是因为生的好,有个地主当爹,在这镇子上算是有钱有势,没了这些,他其实什么也不是,不能再考了,又没了家族的庇护,如同废人一个。
只是没想到,后来他那腿伤又不治而愈了,他有了把小女儿嫁过去的打算,可惜,应簌离他死活不肯。
这让孟爹觉得,他是不识抬举,如今看来,还真是打脸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小子如此风光的一日,他就是腆着一张老脸,也得去求他把小女儿娶了。
眼下娶是娶了,却是娶的那个嘴不让他顺心的一个。
就好比你去押宝,终于压中了一个宝贝,可你这时才发现,你只压了一两银子,赢也只能赢十两,可当初若是能压一百两呢,那岂不是能得更多,可惜,你只压了那么一点,心中可不觉得郁闷。
唉,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当初若是能对孟橘络好一点,怕是现在也不会这么后悔。
这个大女儿倒是会折腾,开了个学堂不说,这一阵子又整出了什么铅笔,据说,那可是重金难求,想买,还得排队去。
最快的一只也是得到了明年二月才能拿到了,而且还卖出五钱银子一支的高价。
五钱银子啊,什么概念,他一个月的月例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也不会多多少,而这只是卖一只笔的钱,据他了解,那求知堂,可是在第一日就卖出了一百只,可惜,这些钱财,注定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