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簌离是打算自己骑着马过去的,但被孟橘络拦下了,孟橘络早在几日前就包下了一辆马车,和车主商量好了,一定要亲自把人送到赫云城。
骑马的话,紧赶慢赶的骑一日便可赶到,但这一路上未免太过奔波,他是要赶考的人,这一段时间都要足了精神才行。
所以孟橘络就让他坐马车去,路上的时候可以闭目养神,还可以看看书。
马车里都被她铺上了软垫,坐在上面也不觉得颠簸,这车夫是个驾车好手,他的马车向来都是平稳的很,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
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再在沿途的镇上歇一晚,两日便可到达,也不会误了时间。
送走了应簌离,她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科考这事她看得很开,能考上自然皆大欢喜,就是考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命天定,该是你的,躲也躲不过,她只希望他这一路能平平安安的,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她信他,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欢喜。
……
应簌离在孟橘络的安排下在马车里平稳的度过了两日,她的建议是对的,这样坐着是比他自己骑马来的舒服,甚至还可以看看书,时不时地小憩一会。
不过他并不是个嗜睡的人,一路上都很精神,这些书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就是翻,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他的心态异常的好,连一丝一毫的紧张都没有,从小他便如此,对什么看得都不重,这次考试亦然。
若是曾经,他肯定也是相当重视的,因为这条路是他在意的,他和陆铭钰一样都有为国效力的愿望,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希望能在日后有一番作为。
但自从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就看淡了许多,他曾经那么在意的事情,准备的那么充分的时候,到头来,还成空。
他早都想过了,在正常情况下,他定是能考上的,而是一定能高高居于榜首的位置,他并不是个自负的人,只是这份自信,他向来都有。
若是发生了一些插曲,无缘榜上,那也无妨,就这样回去,把武校好好开起来,一辈子给人家做师父,也没什么不好。
这些年来,考场上的那些龌龊事他早有耳闻,就连陆铭钰考的那年,也发生了有人构陷他抄袭的事情。
这些人为了过,无所不用其极,上勾结官员,下用尽卑劣手段,尤其是针对有力争上游机会那些人,更是想方设法地使手段,能弄走一个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在考前的那几日频频有人出事,每逢这种时候,考官就会肃查全城,并对所有的考生进行搜身检查,凡是查到携带违禁品或任何夹带的,直接轰出考场,并终身夺取参考资格。
他出身宅门,各种手段见的也不少,并不是什么单纯懵懂之人,虽然不怕这些宵小,但也不可不防。
考试为明,冷箭为暗,说成是两场“殊死搏斗”也毫不夸张。
车夫送到之后就离开了,因为来的算早,此刻城中虽然已是熙熙攘攘,遍地是人,但找一家客栈也并不算难。
为避免不必要的事端,他特意避开了那些有名气的,和各大家族有牵扯的客栈,而是挑了一个偏僻些的,条件简陋一间客栈随意住下。
老板是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长了一副老实相,待客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就是在这个住宿的高峰期也没有多涨房费,实在少见。
她领应簌离去看房间的时候,两个人一路无言,气氛过于沉重,她便主动说话,说她做的是小本生意,接待的都是熟客,这次城中举行乡试也是一次盛况,来考试的不乏一些穷困书生,她不涨价就是为了与人方便。
这老板娘还说,她最尊重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读书人,可惜她生的是个丫头,没法子读书。
把人领到自己,她就自觉的退下去了,只说有任何需要叫她便是,饭食什么的也可以提前知会她。
应簌离点了点头,便合上了门。
他的身份文牒等一些重要物品都贴身放着,并没有装在包袱里,包袱里不过是一些衣物和一点碎银,无甚要紧。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把包袱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一个任谁一进来都不会轻易发现的地方。
住宿的问题解决了,他便去考院报道,领到一场准入证后,到时候听候安排入场即可。
眼下这里只是暂住,开考前考院会安排所有的考试统一进入考场候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