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淼淼鄱湖,浩瀚无边。
晨风微袭之时,墨蓝色的穹顶之下,是万亩青绿的湖水。
小楫轻舟,一壶浊酒,我们三人飘荡在鄱阳湖上,看水中银鱼摆尾,群鹤飞翔。数日来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全然释放开来。
心旷神怡,便是这种天高水阔之下的畅怀感吗?
李小谦伸手捧起湖水,凑上去闻了闻,随即大口喝了起来。
“啊!”他畅快地呼了一声,说,“还是旧社会好啊!没有雾霾,也没有排污管......”
小月站在船头,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这样的美景却不能扫去她眉头的愁绪。我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
小月看着我,嫣然一笑,缓缓地摇头,说:“没事。”
我鼓起勇气,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没有丝毫的反抗,顺势把她的手递到了我手中。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去月牙山庄?”
小月摇头,说:“不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忧悒。
我问:“只是什么?”
小月的视线重新投向水天相接的地方,她说:“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喂!”
李小谦喊了一声,打断了我和小月的对话。他说:“天都亮了,你俩还需要我做电灯泡吗?”
我不解,问:“什么叫电灯泡?”
李小谦想了想,说:“就是不用蜡烛的灯笼。”
小月呵呵地笑了,说:“那岂不是一盏不会亮的灯?”
我也笑了,说:“是一盏死灯!”
李小谦长叹一声,双手高高举起,仰首看天,表情怅然,叫道:“苍天啊!他们这么公然地撒狗粮,你就不惩罚他们吗?”
狗粮?
我左右看了看,问:“哪里有狗?”
李小谦忽然低头,死死地盯着我,突然叫了一声:“汪!”
2.
船触岸时,李小谦喝得有些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打着嗝,腥酸的酒气喷了我一脸。他含含糊糊地说:“旦丙啊!你哥哥我这辈子是尿(sui)透了!人家穿越回来都是当王爷、当将军、当驸马,老子穿越回来连个公务员都考不上!最可气地是,人家想回去一抹脖子就完事了,你哥哥我拿剑比划了好几次......”他突然抽泣了两声,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我下不去手啊......”
他又忽然把手伸到我袖子里,掏出九郎剑,塞到我手里,说:“旦丙啊!你帮帮大哥,在哥哥脖子上剌一下!”说话间,他举着我的手,把剑架到了
自己咽喉处。
“我来!”小月喊了一声,随即把剑拔了出来。李小谦脸色一变,身子一软蹲在了地上,指着小月叫道:“弟妹!你,你冷静点......别,别太当真!”
小月脸颊一红,嗔道:“再敢乱叫,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小谦迷迷蒙蒙,躺在潮湿的草地上,身子摆成一个大字,长舒一口气,不肖片刻竟打起了呼噜。
我和小月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只好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待李小谦醒来。
“他真的是九百年以后来的吗?”小月看着李小谦,有些疑惑。
我点了点头,说:“他一直是这样说的。而且,他说话做事和我们都不太相同。”
小月没有说话,他看着李小谦的脸,似乎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么?”我轻声地问。
小月缓缓地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你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们是结拜兄弟。”我说。
小月皱了皱眉,说:“但愿,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不解,问:“你是什么意思?”
小月忽然转头看向我,问:“你们这次出行,为何不先去括苍山,却偏偏来了无关紧要的南华派?”
我说:“我们抓阄抓得便是南华派。”我看小月有些忧虑,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小月说:“你应当先去括苍山的。陈伯洋的态度很重要。”
是这样吗?想起那柄金丝缠绕的海皮刀,还有那个双眼迷离,说话总是云山雾绕的矮子,我心里莫名地一阵怵意。
我说:“我不喜欢陈伯洋。”
小月说:“这与喜不喜欢没有关系。既然你想要置身于这个江湖中,那便不能一味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我说:“我没有凭借自己的喜好。我是抓阄决定的,这很公平。”
小月忽然笑了,她挽住我的手,温柔地说:“我指的不只是这件事,是所有的事。”她顿了顿,又问我:“那这个江湖中,你更喜欢谁?”
我想了想,将各大门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易小心吧。”
小月一怔,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问:“为什么是他?是因为白前辈吗?”
我并不确定。或许正是因为白景行,让我对青云,对易小心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我说:“大概是吧。”
小月说:“其实,你真的不该涉足这个江湖的。单纯地渡过一生,不去操心那些纷纷扰扰多好。”
我说:“可是,我已经是武林盟主了。”
“是啊。”小月怅然,说道,“所以,你更应该去用心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