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小心!
青云派的新任掌门。
眼见那白影被易小心当面识破,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慌乱之色,依旧面色平淡地说:“你怎知我就是冒充的?”
易小心哈哈大笑,他说:“真不巧,你冒充的人,正是我的恩师。”
那白影的表情依旧十分的平淡,非常非常的平淡,平淡地几乎让我认为他没有表情。
如果,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当众揭穿却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那这个人不仅仅需要强大的内心,更需要高超的武艺。
然而,这个人,向我显尽了他内心的强大,却没有展示他高超的武功,而是拔腿向后院跑去。
易小心不动声色,只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那白影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白影表情依旧平淡,不见脸上有一丝的慌乱。但他却又调头向门外冲去。
但是,无论他转向任何方向,易小心都如铜墙铁壁一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身形一晃,便让他白影犹如笼中困兽,无处可逃。
那白影眼见自己已逃不出易小心的手掌,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声求饶:“大侠饶命啊。我只不过是偶然听说了尊师的大名,想借此来骗点吃喝,从来没有做过恶事。求大侠放了我吧。”
令我奇怪的事,他那平淡的表情,依旧平淡。
娄琴带着我走上前去,易小心看到我们也善意一笑。
娄琴说:“易小兄弟,没想到你武功竟然如此厉害,今日一见,着实让我震惊啊!”
我也十分震惊。
易小心年纪虽小,但他的身形步伐之快,于江湖上一流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白景行当年的风采。
易小心微微一笑,说:“姐姐客气了。正好今日你们在场,也好为我做个见证。”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说:“此人冒充恩师招摇撞骗,今日被我当面识破,他日若有人说起此事,还请两位能将今日之事复述于他人,免得让宵小之人污了我青云派的名声。”
娄琴笑道:“那是自然。”
易小心一把揪住那白影的胡须,轻轻一扯,竟全部扯了下来。
那白须,竟然是假的。
此时,再看那人,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模样。跪在地上,两只乌黑的眼珠在眶里滴溜溜地打转,眼眶中还有盈盈的泪光闪动,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他的表情,平淡得让我觉得诡异。
他的表情,让我感觉,虽然他已全然落在易小心的手中,甚至跪地求饶,但似乎是在暗地里仍保留着什么厉害的招式,等待着一击中地的时机。
我绝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那人仍在求饶。我说:“你根本就不是成心求饶。”
娄琴和易小心皆是一怔,齐齐看向我,眼中都带有疑惑。
那人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呜咽呜咽地说:“我真的知错了,我是诚心求饶。求各位大侠饶命啊!”
他的表情,依旧非常的平淡。
我说:“你到底还隐藏了什么绝招,使出来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相信娄琴和易小心这两个高手,定然可以制服这个人。
他哭得更厉害了,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非常生气,这人已被我当面戳破竟然还死不认账,我咬着牙,说:“你不要装了!看你这面不改色的模样,根本就是暗地里有所盘算!”
那人忽然不再哭泣。他微微低下头,双拳骤然握紧。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向后退,躲到娄琴的身后。
许久。那人缓缓抬起了,他冷冷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我,牙关紧咬,两腮的肌肉不停颤抖。他从牙缝间挤出声音,说:“面瘫就该死吗?!”
我恍然大悟。
从前,八矛师父常教我察言观色。这时,我才感受到,他所教的那些并不太灵验,因为,这世间总有人,你费劲心力地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无颜无色。
易小心对那人言语惩戒了一番,便让他离开了。他看着我们,带着如孩子一般天真烂漫的笑容,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掌门威仪。他说:“谢谢你们帮我见证此事。有时间去青云山找我玩。”
娄琴微微一笑,说:“一定。”
易小心向我们告辞。他踏着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轻快步子,在凛凛的寒风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娄琴怔怔地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两条细柳般的眉毛忽而皱起,又忽而松弛。
我问她:“你在看什么?”
娄琴说:“这个孩子,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不禁感慨:“是啊,武功真的很厉害。”
娄琴却淡淡地说:“我说的不只是武功。”
“那还有什么?”我不解。
娄琴说:“还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