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着水雾的瞳眸里，似倒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季弦思不由自主得唤了一声。

“是我。”

回应她的声音清冽而富有磁性。

这分明是男声。

“你？”

季弦思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失神得望着他。

“你做噩梦了。”

厉流殇见她发懵的样子，既心疼又难过。

“嗯？”

季弦思又是一愣。

“来，喝口水。”

厉流殇见她泪眼朦脓，怔怔的看着自己。心口一裂，深邃的眸中顿时浮出了疼惜。

他扶着她半坐了起来，而后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季弦思轻抿了两口，不安得叹了一口气。

“我梦见了我妈妈……”

她低了下头，喃喃得说。

“我知道。”

厉流殇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又抽了纸巾给她擦嘴。

她的唇，没有什么血色，还有些干涸起皮。

他的动作很轻。饶是这样，她还是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同时，心里也漫溢出锥心的痛意来。

“你知道？”

她有些疑惑。

“刚刚你叫妈妈了。”

厉流殇看着她，温声解释。

“哦。”

季弦思咬了一下唇角，羽睫颤了颤。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梦中景象说出来。

“少爷。”

厉流殇和季弦思都抬眸看了过去。只见夜凌推门走了进来，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要不要躺下？”

夜凌这个时候过来，厉流殇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他垂了垂眸，对着季弦思问道。

“我坐一会儿。”

季弦思担心再躺下去又会陷入可怕的梦境里，索性坐着让自己清醒清醒。

“好。”

厉流殇没有多说什么，拉了拉被子，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少爷，林潇潇出事了。”

刚走出病房，夜凌就向厉流殇汇报道。

厉流殇听到这个名字，眼中便不由露出一丝厌弃，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她疯了。”

即便周遭没有任何人，夜凌还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疯了？”

厉流殇眉心一紧，周身寒气顿起。

他显然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医生刚刚确诊的。”

夜凌笔挺得站着，十分肯定道。

“她也在这里。”

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

厉流殇冷睨了他一眼，语气寒凉。

林潇潇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那天在绮暮园，她先季弦思一步抵达。现在，又紧跟着来了医院。

这还真是太巧了。

“去查清楚。”

厉流殇严肃道。

“是。”

夜凌点了点头。

别说厉流殇，当他看到林潇潇的确诊报告，第一时间也是怀疑的。不过，这里是清河医院，就算京都林家权势很大，手也伸不来这里。更何况，替林潇潇确诊的那名医生，还是卢清河的师妹。她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非常正直。

再去确认，也是一样的结果。但厉流殇命令了，他也只能继续查一遍。

精神病科。

林潇潇转入了特护病房。

因为厉流殇的特别交待。

点滴瓶中，淡棕色的药水一点一点往下滴落，滑入林潇潇的血管中。

她的脸颊浮着两团不健康的红，额前的头发十分凌乱。

呼。

睡着得她突然惊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