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见状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如实汇报。

“而且她和季小姐是同胞姐妹。两人出生时间仅相差了五分钟。”

饶是厉流殇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当夜凌确定之后，他的情绪还是不可抑制得波动了一下。

双胞胎姐妹。

难怪会长得如此像。

如果林潇潇没有进入林家，没有经历那些不堪的往事。或许，他会为季弦思感到高兴。然而，此刻他眉头不自觉的微蹙着，内心生出一丝担心。

“下去吧。”

厉流殇收回目光，双手背在身后。

“是。”

夜凌恭敬应声。

凉亭里，只剩下厉流殇一个人。阳光穿过空隙落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有些长，也更加孤寂。

二楼主卧。

季弦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乔安华和肖嬿，后面还有明战……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漾着开心的笑容，眉目之间全都写满了幸福。

天空亦是晴好的，阳光和煦而温暖。

突然，一团黑沉沉的黑云遮住了阳光，天地之间一片暗黑。

季弦思很快便看不清父母和明战的脸。

“爸爸……妈妈……阿战……”

她大声呼喊着，然而明明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人却没有给她半点回应。惶恐之中，她慢慢张开双手，有如盲人一般慢慢摸索着前行。

纤细的手指，触摸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她心慌不已，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全身一点点紧绷起来，后背浮出了一层冷汗。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呼唤声起了哭音。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黑云下压，伸手不见五指。

季弦思渐渐感觉有些呼吸不畅，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

“爸爸……妈……”

轰……

哧……

耳边传来的巨大声响让她猛地停住脚，同时也住了嘴。

就在那一瞬间，黑云散去，眼前一切刺眼而夺目。

稀薄的空气全是浓浓的铁锈味，冲入鼻腔，令人恶心作呕。

季弦思两侧额角有如针刺，心率乱开，整个人越发不好起来。紧跟着，眼瞳又是一缩。

鲜红的血，蜿蜒着。

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熟悉的身影。

“妈妈……”

季弦思惊慌失措，紧紧捂住嘴，眼泪涩涩而下。

“爸爸……妈妈……”

一个小男孩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阿战……”

慌乱的季弦思看了过去。

小男孩脸上满是血迹，但那出色的眉眼却让她瞳孔一震。

这是一起惨烈的车祸现场。

存在季弦思的脑海中已经许多年，也封存了许多年。

她猛地睁开双眼，苍白着脸色，刘海湿哒哒凌乱得贴着额头。下意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定定得看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慢慢回笼。

她刚刚做梦了？

不，那不是梦。

那是真实的回忆。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难怪，明聿会说是乔家于明战，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起车祸，肖嬿是责任方。

冷。

好冷。

季弦思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千年冰窟中，心脏都快要被冻住。她抱紧了被子，却仍然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