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让本来因为早起有些郁郁寡欢的心情很快变得雀跃。
外头还是一样的寒冷,周玄换棉服,准备催促毛利小五郎起床。
此时,不知从寺庙的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周玄和柯南立马便反应过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个地方似乎是僧人们用餐的饭堂,站在门口的人是早川住持,他的脸色一片惨白,看去分外可怖。
“早川禅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早川没有理会周玄,大步地朝屋内走去。
穿着僧袍的僧人们也纷纷快步跑了过来,除去了生之外,都是些没见过的面孔,应该就是他的几位师兄。
这几位僧侣们都一脸茫然,其中一个还不明所以地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玄也进了饭堂,了生和早川的身旁,有一个人趴在桌子。
他的脸色扭曲,口吐白沫,看去已经死了一会。
身后的僧人们喃喃地说道:“北村……北村龙之介……”
周玄当机立断地站了出来:“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是……是我。”说话的人是了生,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他的手还带着做饭团时的米粒,似乎是刚从隔壁的厨房过来。
“请把你刚才看到的场景说一遍。”
“啊……是!”了生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大概七点钟的样子,北村先生就来了饭堂,听我说还没有做好早饭,就只倒了一杯茶坐在这里。”
“就在刚才,我突然听到北村先生求救的声音,连忙赶了过来,就发现他已经……”
周玄走前去将尸体平整地放在地面,北村龙之介嘴角都是白沫,从身体的肌肉程度来看,死前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抽搐,与中毒而死的症状非常相似。
与此同时,毛利小五郎总算也在这一阵兵荒马乱中赶了过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毛利兰。
“怎么回事?”他大步走进来后,在看到尸体后也是一愣。
“根据我的初步判断,北村先生很大可能是被人下毒身亡。”
周玄仔细观察着桌子的茶杯,里面斟满的茶水已经被北村喝去了大半,只剩下大概四分之一的样子。
“了生禅师,这里的茶水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一个小时前刚煮的新鲜茶汤,用的是干净的雪水,我……我真的没有下毒谋害北村医生!”
了生年轻的脸写满了恐惧,急得快要哭出来。
柯南手脚麻利地打开那边的茶壶,一股浓郁的茶香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光从味道来分辨的话,这不像是掺杂了毒药的茶水,前提是下毒的人能够得到的只是普通毒药,譬如农药或者老鼠药一类。
毛利小五郎当仁不让地将自己视作名侦探,看向僧人们,命令道:“你们现在每个人都不能离开这里,我会一一搜查你们的住处,看到底是谁私藏了毒药!”
沉默良久的早川住持终于开口:“毛利侦探,虽然我非常信任您的能力,可是我认为秋水寺里的僧人不会犯下杀生的罪过。”
他虽然说得委婉,但毫无疑问是并不想让毛利小五郎参与此事。
早川的心虚让周玄立马意识到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如果说他们这些外人追查下去,一定会在这个秋山寺里发现比北村之死还要更值得被隐瞒的秘密!
于是周玄抢先一步开口:“早川禅师,在侦探眼皮底下发生了谋杀案,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弃之不顾。还是说,你是在包庇凶手?”
“胡说八道!”早川瞬间变了脸色,气势汹汹地破口大骂道:“你们只是私人侦探而已,查案子的事情还是交由警察更好吧!”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毛利小五郎的名号,对秋山寺另有所图!”
他脸色涨得通红,看向那边的几个弟子:“马就要到早诵经的时间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诵经!”
“等等!”周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凶案,寺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不可擅自行动!”
“周老弟说得对,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现在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毛利小五郎给女儿使了个眼神,小兰心领神会地站在饭堂门口,警惕地盯着意图出来的僧人们。
“哈哈哈哈哈!诅咒!山神的诅咒出现了!”
“都会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癫狂而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混乱不堪的局面,所有人同时朝门外看去。
一个身着黑色僧袍的人正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他两眼发直地看着屋内,脸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之物:“幽灵!是幽灵!它来了!”
周玄断然喝道:“什么人?!”
早川念了声佛号,示意弟子们将那疯子抓起来:“正是我那得了忧郁症的弟子了平。”
了平见有人要来抓他,当即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对了,你们不怕,死而复生!死而复生!会复活的,大家都会复活的!”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僧人,缩到墙角喃喃自语:“健次郎死了,绫子也死了!不对,他们没死,他们还活着,哈哈哈他们复活了!”
了平说话颠三倒四,刺耳得很,亏得几个僧人弟子合力将他制服带回屋内,又取来藤条将他捆在椅子,用麻团堵住他的嘴,这才安静下来。
早川走到他面前,将手放在了平的光头,嘴里不住地念诵着经文。
过了好一会,了平似乎安静下来,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动也不动。
“让诸位受惊了,”早川似乎也从刚才的争论中冷静下来,有些颓丧:“北村医生身亡,以后他的病更是没了着落。”
周玄走到了平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脸很长,额头突出,眼睛里几乎没有光芒,唯一让周玄觉得疑惑的是,了平的衣服非常干净。
一个常年被关在房间里的疯子,再加他刚才仿佛精神分裂的表现,怎么看衣服都不该如此整洁。
周玄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难道他是在装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