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挺美,但是他们都知道,事实上不太好动手。
兄弟们互相竞争,干掉嫡长子容易,之后谁能得位,又得一番搏杀,谁都不想自己死了让别人得好处。
就这么犹豫着、盘算着, 心思翻转的众儿子们突然听到嫡长大哥一声尖锐的哭嚎。
“爹!”
众子惊慌,扑过去查看,就见何富户的衣襟大敞,露出胸口肌肤,长子的手一会儿在心脏上摸摸,一会儿又在颈下摸摸, 一会儿又在手腕上摸摸,越摸越慌乱。
不看长子的伤心和慌乱,再看他们老父亲, 面色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色,透出泛青的颜色来。
“爹!”
不论想不想争位,父亲不在了,儿子们在这一刻的伤心还是真实的。
院里的曹三听到屋里的尖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没管里面怎么乱。
但何家下人听见哭声,总是免不了要磕几个头,哭湿袖口。
曹三不满他们磨叽,想到活还没干完,只得忍了这样的小动作,磕完头就赶他们继续,否则就去下面陪他们的老爷。
管家账房磕个头就当是为老爷最后尽忠了,到头来还是自己和家小的性命要紧,老爷没了,少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立起来,谁还拿何家当回事,不赶紧抱强人的大腿才是傻。
屋里,长子哭了一声, 念叨着不能让父亲这么不体面地躺着,起身去卧室拿床薄被给盖一盖。
见他进屋,二弟拿起中堂案桌上的铜质高脚烛台,拔了蜡烛,当凶器握在手里,走到卧室门口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