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风说完起身离开了,张夫人可不管他是不是恼了江子渔,连忙谢恩直说回去等着了。江子渔让杏雨送走了张夫人,在往后院的回廊处,看到了正在等她的南怀风。
“为何要应允?吴乙身上说不准还能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南怀风牵着她的手往后院走,江子渔瞥了一眼,低声道:“问出来了又能如何?吴乙断然不会知晓什么。便是那垄断粮食一事真是他所为,也定是受人指使。你觉得一个商户,能和皇室宗亲有什么瓜葛?”
南怀风眯了眯眼睛,低头看她:“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张氏指使他做的?”
“没有别的可能了,张氏抛弃官夫人的位置不坐,跑去做商人妇。这事本就是件奇怪,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心甘情愿下嫁的。要么真是娘家人逼迫她,要么就是她别有目的。”江子渔看清楚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张氏这人聪明且手腕狠着呢。
南怀风闷闷的叹了口气,有些替他的副将不值:“倒不是真想让她一辈子守寡,可……”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副将是你的副将,她是她。你承下属临终之意照顾她们母女四年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她们倒戈做出如此事来,日后结果如何都怪不得你。”
江子渔明白南怀风心中的纠结和气愤,更是理解他这优柔寡断的性格。若是换了旁人他断然会果决,可到了张氏母女的身上,他做不出来当断则断。她心里隐隐约约的冒出了一个想法,与其让张氏一直挟恩图报,不如她出手直接解决了她,只是……江子渔瞥了一眼南怀风,将这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南怀风倒不知她刚刚心里想了什么,只是用捏了捏她的手,心中有些安慰。江子渔是懂他的,也是理解他的。
“吴乙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南怀风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她虽说了放人,但想来应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江子渔勾唇轻笑,心念一转有了别的思量,眼中带着几抹玩味和算计:“你一天不对她们母女有什么动作,她们便一天不会是弃子。既然不是弃子,就总会用动用这颗棋子的时候,我们便守株待兔即可。”
“你是打算以静制动。”南怀风欣赏的看着身边的小人,她的足智当个军师绰绰有余,走一步能看三步,且步步走完都带着算计。
江子渔不可否置的挑眉,抻了个懒腰说道:“眼下着急的是他们,这件事对禁王府损失并不算大,倒是勇毅伯爵府搭进去了一个儿子,魏国公的儿子差点不保。江家被扯下了马。他们能用的人可不多了。”
“说起江家我倒想起来一件事,赵莹莹和江雪的那件事被传了出去,靖远侯府家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女儿,为此名声被连累了。定了亲的婚事都被退了去。靖远侯府的人气不过,明里暗里的打压江风,诋毁江家另外的两个姑娘。似乎连勇毅伯爵府家也没少暗中针对。”
南怀风没想到他们能自己窝里斗起来,靖远侯府的底蕴可要比才起来几代的伯爵府深厚多了,背后的势力也是较为强大。
加之最近又尚了公主风头无两,不少人都乐意买他家的好去帮忙踩一踩已经倒台的江家,和眼瞧着要倒台的伯爵府。
“让他们尽情的闹呗,我们坐享其成岂不美哉?”江子渔早就想到了会这样,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侯府会和伯爵府斗起来。
靖远侯府为了撒气会将气全部转移到韦家,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事。太后自己的人斗的越厉害,他们就越安稳。
“南振逸今日早朝的时候为韦金求了情,敷衍的说了几句,瞧着是为了他纳的那个侧妃。”南怀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江子渔也都一一应着。
“韦瑶?说起来这个韦瑶是个有野心的,只不过以她的心计手腕,怕是能瑞王后院人多了,便没她什么事了。”江子渔还记得第一次见韦瑶的时候,这女子几乎把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
偏又是能力才智配不上她的野心,眼高手低早晚要吃亏。
“你怎么知道瑞王后院的人会多?万一同我一般只娶一个呢?”南怀风故意打趣她,顺便婉转的夸夸自己。
江子渔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像我这般的女子娶上十个八个,你便是有上千万的私兵怕也是难以善后的。”
南怀风闻言笑了两声,江子渔收回了玩闹的目光,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瑞王不就是想靠裙带关系拉拢文臣武将么?连尤娜的主意都打过,可想而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能只娶韦瑶一个?鬼才信吧。”
“你倒是看得透。”南怀风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被江子渔一巴掌拍走了,“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若后院的人争风吃醋闹出事端来,想要善了就不容易了。”
南怀风颇为赞同的点头,皇考不就是因为当年后妃众多,导致后宫乌烟瘴气无一日安宁的,而且后宫前朝还有瓜葛,这些人将京城皇宫搅得如泥潭一般烂臭。
所以他觉得,这夫人有一位便够了,尤其像是子渔这般的,一个他都觉得难以招架了,若是真来十个八个的,怕是禁王府日后天天都要血光四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