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迷局(2 / 2)

“但是,无论晋源还是唐曌,其国土上都没有如荒古之地这般古老的存在,所以,秦楚实质性的古老渊源应该是不能否认的……”张良接着刘邦的停顿说出了他后面的话,却欲言又止。“没错,这就是历史岁月留下的矛盾畸点了……

如果秦楚实质性的古老不能推翻,那么,就大概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在千年之前,在三个国家并立之前,三境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更遥远更漫长的一段人类时代!”“……但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文字历史——空白的人类时间!”张良几乎是颤着声说出了这句话……三境的谜局,千年前的时间,空白的历史岁月——这一切的一切,他当然是有思考过也猜想过的。而这一切,他却从未与人谈及,哪怕是他的老师姜尚。

因为,对于文字历史前时间的思考与质疑,这本身就是在触碰现存世界的存在底线。一切不存在的,都有其不存在的理由,而质疑,是对这个世界存在本身的最大罪恶。其实,张良能想到,泱泱世界,肯定还有想到这些极端问题的人,但他未想到,在今时今地,他就遇到了。

“来,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这个世界吧……”刘邦最后用手使劲一压,终于将整张卷轴平铺在案桌之上。那是三境的全地图!地图上,浩瀚飘渺的大海上,一共存在三块巨大的陆地,它们相距很近,但彼此之间却被沿海川流明确地分隔而开来。

它们以这样微妙的距离维系着,环绕成圈,在它们中间,大海被分出了另一个部分,只通过川流相互连通,这片被三块陆地围成的圆形海,史称“海心湖”,然而历代的人们确更喜欢称它为“源之海”,因为人们都认为并相信,这片陆地围成的奇异海湖,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命之源流,其时间存在之久,一定比任何国家甚至比荒古之地更加久远。

而那三块相互维系,相互隔绝而又相互制衡的陆地,就是这个世界的生息之地——秦楚、晋源、唐曌三“一千年,这三块陆地,这三个国家,分裂隔绝又相互制衡,时间长达一千年——有一件事嬴政是没说错的,这确实很可笑又可悲,这个世界,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存在了达千年之久。”

“这是一种畸形的现象——嬴政说的没错,应该有人也迟早得有人来结束这一切才行。”刘邦的手按在那古灰色的地图上,而他的瞳孔,却凝视着张良深邃的眼睛,“而且不只是嬴政,唐曌、晋源,这两个国家上有思想的贤者肯定也都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三境三块土地之所以能分裂千年而不变局,其本质上的原因还是隔开三块陆地上的恒古川流。”张良指着地图上隔开秦楚、晋源以及唐曌的细小却明确存在的川流,说道,“川流虽然不宽,但其中却溢满着海心湖酝酿了千年的深海气息,有若神威,一般人无论以何种交通方式跨越川流,都会感到天旋地转,并被翻卷而来的海流吞噬,除非是魔蓝深厚,实力强大的英雄级强者,否则根本无法应对这神秘的深海威压。”

“没错,因为恒古川流这神秘的特性,决定了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永远无法跨越界限,也决定了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将军队或强大的势力向其他陆地扩张——所以,统一三境的关键点并不在于如何去增强军队的实力,而是如何解开恒古川流的阻碍!”刘邦说道。

张良抬起头,看刘邦的眼神忽而又有了一种微妙的“其实我早年里就有注意并思考着这一切,因此也时刻关注着整个三境的大局面。”刘邦忽然按下眼神,低声说道,“实际上,作为一个护国王,我并没有项羽称职,在镇守虎尧城的三年里,我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利于边城守御的大功劳,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关注秦楚之外,整个三境的局面上。其间也一直在想,这恒古川流的谜底到底从何处破解?”

“当时我能有的思路自然是所有人都能想到却少有人联系起来的关键点……”刘邦伸出手指,在三块陆地间的恒古川流上沿线划过,说道,“如果把川流直接删掉,那么三块陆地沿川流断裂开的部分其实恰好可以完整地拼凑在一起——这是曾在三境上盛行了很久的学说,三陆一体论!认为三块陆地在千年乃至更久的时间之前其实是一个完整的陆地,完整的环形陆地,它浮立于大海之上,那时,它里面的海心湖与外面的大海没有一丝交流,是完全隔绝的。”

三境的存在本身就像个巨大的谜。因此千年以来,一直有人在不懈地探索着,思考着,三境这种奇异地状出现的原因,于是在几百年前,一个名讳庄子的贤者提出了一种关于三境起源的猜想,震撼了整个三境上的人们,一时之间,他的学说在整个世界传播,并成为了最受认同的主流学说。

这就是三陆一体论。庄子认为,秦楚、晋源、唐曌,一开始就都是连成一块的环形陆地,海心湖则是一片被陆地包围的奇异海域。而在千年或者更久的时间以前,源于不可言喻的天灾,使整个大陆被自然的神力分裂成了三块,而海心湖则与其外的大海川流连通。

但大陆只是分裂,所以地理上的位置还十分接近,甚至比邻的边缘也是契合成形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已经被分割开了,至此,奇异的三境就“没有连通而独立存在的海域——海心湖。这更加映衬了其作为生命源点的言论。三陆一体论的确是很大胆很疯狂,但逻辑连通的猜想。”

刘邦继续说着,“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坚定地在三陆一体论与恒古川流之间思寻着破解的奇点。”“三陆一体论确实是最具有逻辑性的论说,但实质上,其本身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无源之水,千年前的世界,连文字都未能记录下来,又岂是一点猜想能够窥见真像的呢?”张良揭开茶壶盖,轻嗅了一丝温热怡人的茶香,说道。

“是的,这仅仅只是庄子的个人猜想,缺乏足够的理论证据,所以也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能够用于实际思考——因此几年来我的探索都没有结果。”刘邦点点头,继续说道,“但在半年前,有个人的一番言论却深深的影响了我,犹如醍醐灌顶。”

说道这里时,刘邦突然停住,目光灼热地凝视着张良,而张良则手提茶壶,正在往杯里缓缓注茶,感受到刘邦的目光,他也不自然地抬起了眼睛。直到茶满一杯,张良悬住手中茶壶,刘邦才开口说道。“那个人就是你,张良!”听闻此话,张良的眼睛不禁一凝,疑惑之色不尽于形。

“其实我很就之前就关注到你的存在了,我知道你是一直隐居于凤岐山潜心悟道的贤者,你的老师是不世圣人姜子牙。”刘邦沉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凤岐山上论说着各种各样荒缪的预言,听闻的人都讥你是疯子,但我信,我信你的预言,尤其是你半年前说出的那句预言——”

“不存在的生命活在不存在的境地,禁界的门晃动着,遗失的国度守望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