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天灾(1 / 1)

供奉值所提供的神力值,是满整十才能取的。

10%取10,20%取100,30%取1000。

其实苏蕉也不是故意想刺激宴怜,只是……

苏蕉感受着因为烧伤,而隐隐作痛的手。

这30%的供奉值,对他真的很重要。

宴无咎喉结滚动,但他理智犹存,很快想起了这是弟弟的金丝雀。

他冷笑一声:“不知廉耻。”

他这样说着,却没有把苏蕉推开。

苏蕉领了那1000神力值,松了口气。

没有让宴无咎成为供奉者倒也没什么,反正来回不过10神力值上限,宴怜的供奉值被拉到30%才是最重要的。

宴怜的声音幽幽从宴无咎身后响起,“好热闹啊。”

宴无咎的身体僵住了。

已经听到提示的苏蕉把口罩拉上,后退两步。

却冷不丁对上了一边柳涵一疯狂到几乎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宴无咎神色只是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淡淡说:“母亲过世了……阿怜,我来接你回宴家老宅。”

宴怜想说什么。

宴无咎:“你要为一个玩意儿,和哥哥生气吗?”

宴怜:“……”

宴怜的目光轻轻扫过苏蕉。

苏蕉已经拿到了一千神力值上限,所以对上宴怜森冷的视线,他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宴怜笑起来:“当然,当然不会。”

“我不会生气的。”宴怜看着苏蕉,一字一句说:“哥哥最重要。”

宴怜的眼神着实可怕,苏蕉渐渐感觉有点支撑不住。

宴怜摘了手套,牵住了苏蕉的右手,“娇娇跟我一起回老宅,好吗?”

苏蕉的右手烫伤严重,被他牵住了手指,尽管很轻,还是拉扯到了伤口,口罩下的表情耐不住扭曲了一下。

他刚想说手疼。

忽然想到宴怜是供奉者。

如果宴怜问起他是怎么受伤的,要怎么回答?

……系统说潜在供奉者都是进入过天灾世界被他拯救过的人,那……陨石天灾里,有宴怜吗?

那个世界的灾民,都看到他右手受伤了,宴怜也看到了吗?

如果宴怜知道他是天灾神明,会发生什么?

宴家财大势大,宴家兄弟又是这样一个无所顾忌的性子。

他在现实世界被苏家抛弃,无所归依,神力在现实世界不堪一用。

虽然他和宴怜结下了不可伤害的契约,但宴无咎可没有,其他宴家人……也没有。

到时候会不会被关起来,或者被研究……?

或者,万一他们觉得,杀死他,他们就不会牵扯进天灾世界里呢?

苏蕉背脊发寒。

他在现实世界,太过弱小,也太容易被人掌控。

彼世神明的身份不会是金手指,有些时候,也会变成催命符。

苏蕉按下冲动,他低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好呀。”

宴无咎冷眼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苏蕉刚刚松口气,就感觉宴怜握住了他的手。

苏蕉疼的嘶了一声,想甩开他却被攥得更紧——

太紧了,苏蕉愕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动弹。

“嘘,乖一点。”宴怜温温柔柔说着。

他的手指摩挲着他掌心嶙峋的伤口。

宴怜的声音带着诡谲的疑惑。

“娇娇的手,受伤了?”

苏蕉心头一凉。

他早就发现了……?

心慌的苏蕉没有发现,宴怜的手蹭过他的瘪下去的校服口袋,眯起了眼。

*

等到宴怜把那戴着口罩的貌美少年带走。

地上的柳涵一才艰难的爬起来,他感觉肋骨都要碎了。

可是他几乎失去对疼痛的感知,他满脑子都是少年勾指摘下口罩时的惊色。

少年微微抿起的,蔷薇含雪的唇,杏眸微藏的琥珀光,披着一身校服,偏偏有清丽又似带妖邪的气质。

他想到了什么,猛然爬起来,顾不得自己隐隐作痛的腰腹和肋骨,推开了苏蕉上过的厕所隔间。

他来的时候听见苏蕉扔了什么的声音——

他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部破旧的手机。

柳涵一的脸僵住了,垃圾桶里……是苏蕉的手机。

那个少年为什么会有苏蕉的手机?

柳涵一控制不住的想起少年与苏蕉极其相似的身形。

难道,他就是……苏蕉……?

不,不可能,不过短短几天……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还有……

少年受伤的右手,垂眸时与神明一般无二的睑中痣……

柳涵一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一步,身体倚靠在墙上,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奇怪的童声告诉他,作为天灾玩家,陨石天灾只是开始,以后,还会经历更多的天灾世界……

谁家凡夫俗子,能在那样恐怖的天灾下逃生?

只有天灾神明,能救赎众生。

如果,苏蕉……苏蕉就是那位天灾神明……

想到那个可能,刘涵一控制不住战栗起来,他无可遏制的回想自己对苏蕉做过的一切。

他曾经撕掉苏蕉的课本,和顾泗一起嘲讽他的丑陋,肆无忌惮的往他的桌子里塞情书,编排他喜欢宴怜,以至于……

以至于传到宴怜耳朵里。

那个变态至极的宴怜……

柳涵一想到天灾世界里宴怜对他们做的一切,只觉牙齿打颤——那是个变态,那是个实打实的变态!!

他一直以为宴怜是柔弱的少爷脾气,开开玩笑不会怎样。

最后苏蕉却被宴家整的无家可归。

谁曾想宴怜为此设了一场大宴,演了一场闹剧,而苏蕉得了一桌死局。

而曾被这样的苏蕉,这样被他践踏到体无完肤的苏蕉。

如今却是唯一能救赎他的天灾神明。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笑话??

不,他必须想办法……

他眼珠布满血丝,近乎疯狂的想,如果——如果少年是神明,神明是苏蕉。

他是怎么瞒过宴怜的?他知道宴怜在搜捕他吗?

他为什么不报复宴怜?

如果,如果苏蕉蓄意接近宴怜是想报复他,那他知道宴怜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样的变态,那样无情的,把人命当成玩具的变态,如果知道苏蕉的身份,如果知道自己被苏蕉戏耍……

柳涵一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拇指。

如果被发现,那苏蕉会怎样……苏蕉会死吗?

不,不,苏蕉不能死,无论他是不是神,他都不能死!!!

他是神,就应该被他供奉起来,如果不是神……他就应该给他柳涵一一个补偿他的机会,没错,是这样……

是这样……

可是苏蕉为什么要亲近宴无咎呢?

柳涵一的手指几乎被他咬到血肉模糊,可是他仿佛全无所觉。

苏蕉,他刚刚那样亲近宴无咎,那他知道是宴无咎找人让他被苏家赶出去的元凶吗?

……

他打开了破旧的手机,果不其然,手机卡不见了,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格式化掉了。

但这难不到柳涵一,他找到了电脑室,复原了手机里的文件。

没有错。

扣扣账号,微信账号,都是苏蕉的。

柳涵一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把手机的芯片拆了,打开了打火机。

他看着手机芯片在火里变形,再把手机扔回了苏蕉上过的那个厕所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十分钟不到。

等柳涵一做完这一切后,又黑掉了学校厕所附近的摄像头。

柳涵一在黑客方面,一向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

他刚刚黑完摄像头,就看到有一群人进了厕所,没一会儿,他们拿着苏蕉坏掉的手机出来了。

领头的,柳涵一认识,是宴怜的御用走狗,夏锦。

*

苏蕉并不知道背后的暗流汹涌。

他跟着宴怜去了宴家的老宅。

宴无咎开车,他和宴怜坐在后面。

中间宴怜没有和他说话,只是低头玩手机,不知道在弄什么。

宴无咎也专心开车,一路没怎么说话。

过会,苏蕉听见宴怜笑了,闷闷的,有点愉悦的笑。

莫名却让苏蕉脊骨发凉。

宴家老宅坐落于a市中心,回廊曲折,是高楼大院,装修古朴且有韵味。

里面却是完全现代化且自动的设施。

只是墙门上都贴了惨白的纸,还有花圈,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纸被烧焦的气味。

苏蕉刚刚听到,宴怜和宴无咎的母亲去世了。

有关他们的母亲,苏蕉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她很早之前遭遇了一场恐怖的雪灾,逃难的时候头撞到了树上,从此就成了植物人,再也没有醒来过。

宴家富贵,宴母一直是在家被人照顾。

十几年过去,如今终于解脱。

其实,算得上是喜丧。

宴怜和宴无咎一回来就去被引着去看了母亲。

而苏蕉被安排到了一个有着大落地窗和小露天的屋子。

引导他的standby管家很是温和有礼,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他。

地板是不知道什么做的皮革,进门需要换鞋子,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篮水果,各种氛围灯把气氛打造的温馨舒适。

苏蕉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他的手还很疼,现在系统回来了,他要去系统商店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买……

然而还没等他打开商店,就有人进来了。

“娇娇?”

宴怜柔和的声音响起来:“在这吗?”

苏蕉:“……”

他抬眼就看到了宴怜。

宴怜已经换上了柔软的居家服,露出白皙流利的锁骨,居然还踩着个毛绒绒的兔子拖鞋。

“娇娇的手受伤了。”

他拿着医药箱,身影裹在柔和的灯光中,显得极其无害,“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苏蕉停下自己想买药的手,他没有拒绝宴怜。

宴怜给他涂药包扎,手法很是精细温柔。

但从消毒到涂药膏,苏蕉还是隐隐作痛。

苏蕉皱着眉头,忍不住说:“你轻点,疼。”

昏暗暧昧的灯火里,少年薄唇微抿,眼里敛光,皱眉不舒服的时候,抱怨声很软,带着点小猫撒娇的味儿。

宴怜茶褐色的眼睛微深,他喉结滚动一下,动作更轻了,很快处理好了。

他握住了苏蕉的手腕

少年手腕细瘦,一把握住,仿佛透过柔软的皮肉血脉,握住了瘦白的腕骨。

宴怜眯起眼睛,舌尖舔舔虎牙,笑着说:“娇娇的手真小。”

他亲昵的接近他,空气的温度缓缓上升。

苏蕉想后拽回自己的手,谁知用力过猛,对方顺势而倒,反而把他压在了床上。

氛围光在此刻暧昧,勾出两人纷繁的光影。

宴怜轻轻啄吻吻他的手腕,嗓音微哑:“娇娇……”

瞧着宴怜逐渐变深的眼睛,苏蕉开始慌了。

他吻的渐渐往下,语气也渐渐轻柔危险起来:“我不喜欢你靠近哥哥……”

他咬住了苏蕉的手腕,虎牙深陷——

“咝……”

苏蕉扑腾起来,又被按住。

“娇娇……”宴怜贴着他白嫩的耳朵,唇吻过他微微发光的白石耳钉,滚烫的呼吸让苏蕉的耳朵泛起了珊瑚般的朱红:“我也想你亲我一下。”

苏蕉脸色涨红,他是想到在宴怜面前招惹宴无咎,宴怜得找他算帐,没想到报应来这么猝不及防!

宴怜望着身下的美人,满眼爱怜。

他想到了梦里那位神明。

众生在祈求神明救赎的时候。

只有他在想苏娇。

他以前想活,是因为活下来很难,他不喜欢被打败。

他现在想活,是因为苏娇很美,他想他未来生命的每一刻,都能见到这样的美丽。

但是……

就在苏蕉想直接拒绝的时候——

宴怜贴着他,语气暧昧又如梦呓。

“亲爱的……”

他手指摩挲着他微粉的唇,茶褐色的眼睛半眯,带着潋滟水光,“我在梦里见过神明……”

苏蕉的身体僵硬。

他靠近他,眼瞳深邃,语气幽幽。

“——他美貌不及你。”

他又笑了,柔柔的:“所以,可以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