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个黑衣人,脸上均戴着半脸暗金面具。面具的两边,均装饰着一条金色游龙。为首一名黑衣人拿下面具,现出一张满面春风的脸,微笑道:“三位,许久不见了,各位还好吗?”
“安兆寺!”女统领冷冷道,“你怎么还没死!”
被称为安兆寺的男人,淡淡道:“你的问候还真特别。”
女统领皱眉道:“别叫我的名字,跟你很熟吗?”
旁边的罗晋鹏插嘴道:“安统领,别管她。怎么你们隐卫也被召集了,难道将军这次打算认认真真的打一场?”
安兆寺看上去年龄不过三十,白面无须的脸上,双唇微微牵起一个弧度,淡淡道:“将军的心思,又何须猜测。既然把我们都召集了,自然有他的深意。”
罗晋鹏还想说什么,女统领突然轻咳了声,之后范志鸿和安兆寺同时双眉一扬。最后罗晋鹏和其它隐卫才纷纷有感,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那台上椅后的大门处传来。
然后门就开了,门中一片偌大的阴影里,蓦然亮起两点金光,宛若龙瞳。接着施龙飞那极具威严的脸在黑暗中浮现,最后将军大步从门里走了出来,来到那张金色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当既,早已起身的女统领向高台之上的男人倾身鞠躬。其余人等,两名参事与隐卫,则纷纷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左边胸口,深深低下了脑袋,向将军表达毫无保留的敬畏之意。
“都起来吧。”施龙飞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早些时候,让那头狮子咬了口,清理他残留的能量花费了些时间,所以比预期的耽搁了一些时日。不过,时候终于到了。”
施龙飞露出一道高傲的笑容:“人类已经把我们遗忘得太早,他们早就忘记,在久远的年代以前,他们的祖先蜷缩在灯火之下,用无辜稚童为祭品,向黑暗中的我们献上敬畏的过往。那么,就让我们帮他们唤醒那份记忆,以及……”
“那份恐惧吧!”
“这里是,一切正常。”
“辛苦了,还有分钟就到换班时间,请再坚持一下。”
结束定时通讯,李奇笑了笑,裹紧他的防风斗蓬,缩在一个沙包后面坐了下来。已经是深夜,夜晚的沙漠,气温下降到零下摄氏度。昼夜的温差极大,对于每名侦察兵来说,每次出勤都是对体能和耐性的极大考验。
寒风刺骨,哪怕穿着防风斗蓬,那些带着冰碴子的风依旧拼命往斗蓬里钻。每个在沙漠守夜的侦察兵都知道,身体失温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李奇只得不时站起来抖抖手脚,用嘴呼气,以便让身体保持热量。
在龙城的机场外围,像李奇这样的侦察兵有数十人之多。一个人就是一个哨点,几十个哨点,则连成一张周密的侦察网,监视着龙外外围的沙漠。
这份工作当然不轻松,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侦察兵申请调动,但李奇需要这份工作。因为这份工作比其它的报酬要高上不少,而且,李奇快要结婚了。
所以他很需要钱。
已经不少人跟他说过,在这个动荡的时代,结婚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李奇义无反顾,他太爱那个姑娘了,爱到愿意付出一切。
时间过了五分钟,李奇拿出战术望远镜,朝自己负责的区域观察起来。似乎一切如常,可在他要放下望远镜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片不同寻常的风沙,之所以说它不寻常,是因为那片沙子的移动有着明显的规律。很明显,那是车辆在沙漠上经过所留下的痕迹。
李奇心中一紧,他可没听说晚上有基地车辆要回城。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所有基地用车早早停在车库里了。会是什么人?
他打算凑近点看。
这时耳边响起一声轻笑,他回头,一片宛若烈焰般的深红撞入眼中。她抬起手,朝李奇挥了挥像在道别。
李奇脑海里刚掠过一个念头:她是谁?
然后视野就变得黑暗起来,他只觉得胸口好冷,好像斗蓬被扯掉了,风甚至吹进了他的体内。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侦察兵的胸口多了个拳头大小的空洞。
鲜血不断从那个空洞里涌出来,尸体直直地倒了下去。从他的脖子上,一条项链滑了出来。项链上串着一个戒指,那本来是打算送给心爱女孩的婚戒。
现在它却浸在血泊之中,红色的血液犹如一条红绸。
片刻之后,从黑暗里撞出一辆越野车,女人跳上了车,在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
林祀闻到她身上不加掩饰的血腥味,朝旁边挪了挪位置。
红发女孩咧嘴笑道:“小少爷怕血?”
“我叫林祀,别再叫我什么少爷。”林祀淡淡道。
女孩笑嘻嘻地说:“好啊,我叫米菲儿。”
她伸出手,手上尚沾着士兵的血液。林祀一动末动,红发女孩也不生气,缩回手道:“你若不愿杀人的话,就不应该跟我们一起来。”
“我们的任务是拿到玉碟和巫尸,而不是杀人。”林祀强调道。
米菲尔哈哈一笑,说:“那不是一样嘛。如果不杀人,怎么拿到那两样东西。”
“我只是做不到像你那么冷漠,要知道,人类已经不多了。”林祀看着无边的夜色,轻声道。
“无趣。”米菲尔缩了回去,又趴到前面的座位说:“李枫,陪我玩玩呗。”
坐在前面的李枫淡然道:“别废话。”
“一个两个都这么无聊,我怎么这么倒霉,和你们分在一组。”米菲尔叹了口气,接着突然兴奋的跑了出去。
一分钟后,她果然又回来了。看上去和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手上的血迹又浓了三分。
当车子抵达沙漠机场的时候,整个机场安静得有些诡异。开车的苏娜直接把车驶进了停机坪处,沙漠的月光格外冰冷,就在那一片银色的光辉里,已经有两辆车子停在场间。其它的黑骑已经到了,那个目盲黑人正站在场中,他拿着一个婴儿的头骨,嘴里喃喃自语。
从那头骨的空洞里,不断飘出黑色的烟。它们在空气中弥漫,然后朝机场大楼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