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影落在汽车的灯光里看不真切,可凭声音,泰山却听得出来是谁:“是你?”
“没错,是我。”走了进来,她出现在泰山的眼前,女人摇着头。
泰山汗如雨下:“难道,难道你是他们……”
斋藤飞鸟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泰山连忙叫了起来:“别杀我,我可以和你们继续合作。”
“合作?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们合作?”
“我就直说了吧,范文迪先生。本来这次老板让我过来,是打算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的。”
泰山的脸色立刻变了。
“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再向我们交货了,不如把你们剩余的价值也发挥一番好了。不过没想到,来的路上居然会遇上那些人,那里面有两三个连我都感到危险的家伙,让我不得不演场戏啊。”
斋藤飞鸟抚着她那傲人的胸口道:“还好,我的演技还算不错,他们也没看破我的身份。只可惜,他们浪费了我们的食物。现在只剩下你,把你带回去,估计老板也不会开心的。”
泰山连忙抱住斋藤飞鸟的腿说:“不不不,小姐。请饶了我,我以后会加倍努力干活的。按照之前的条件再翻一倍,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就能重新为你们服务了。”
“真的?”斋藤飞鸟好像相信了他的话,弯下腰头凑过去道:“如果你敢骗我的话,你知道那有什么结果?”
“当然……”泰山埋在她脚边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突然抬起手。手上有一手枪,泰山朝斋藤飞鸟的脑袋放了一枪。
斋藤飞鸟顿时整个头往后甩去,人压倒了椅子摔到了地板上。泰山哈哈大笑:“去死吧,婊子!反正横竖是个死,老子干掉一个也是赚了。”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从椅子后响起斋藤飞鸟的声音,泰山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椅子后面斋藤飞鸟爬了起来,她摇摇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血里有断牙,还有弹头。
泰山张大了嘴巴,喃喃道:“这不可能。”
斋藤飞鸟耸耸肩说:“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刚才那枪打得我好痛,布文迪先生,你是不是得赔我点什么?”
“我想好了,就用你的心脏来赔偿吧。”
斋藤飞鸟撕开上衣,胸口裂开,猛的从里面喷出一道黑影。那东西扑一声钻进泰山的身体内,咬住他的心脏然后啃食起来。
惨叫声响了有四五秒的样子,然后房子里就只剩下野兽噬食的声音。几分钟后,满身鲜血的斋藤飞鸟从房子里走出来,钻进车子里,离开了隐蔽的旅馆。
风在吹着。
前方隐约是座城市,林祀忍不住叫了一声,听得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韩梦蝶摇摇头。
车队在路边停下,距离前方那座城市不足十公里。林祀刚放下望远镜,对周围的范平和陈然说,“在这里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显然没有太多人类活动的痕迹。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林祀看向远处那座城市,握着韩梦蝶的手,神情激动。而纵使是韩梦蝶这样总是表情冷淡的女人,此刻,眼中深处也有光芒在闪耀着。
“张哥,快来看。”
城中一幢大片窗户玻璃脱落的大楼天台上,一个年轻人从本来放水塔的高台跳了下来。现在水塔早没了,那里只剩下一个基座,被用来观察地面之用。
年轻人二十五六左右,手长脚长,双眼灵活,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的人。
附近一排天然气管旁边靠着个男人,用顶帽子遮着脸似在睡觉。听到声音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稳重的脸孔来,约莫四十五六的年纪,可身形魁梧,手臂的肌肉更是隆起一条条血管。
他皮肤黝黑,有些不修边幅,腰间挎着把军刀,手边放着把步枪。
跳起来的时候一把抄起了步枪,男人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发现什么了,我说小叶,没屁大点事就别喊你张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可是一宿没睡来着。”
姓叶的年轻人笑道:“看来嫂子不好伺候啊。”
“放屁,你娘的要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掏了你的鸟窝!”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小叶退了两步。
“瞧你那怂样,吓唬你的,你这样怎么找着姑娘哟。”
“那也得有姑娘啊。”小叶一拍脑袋:“都怪你,张哥。我要跟你说正经的,城外我看到有一支车队,正开进来。你不瞅几眼?”
“车队?”
这姓张的男人三两下爬上高台,接过年轻人递来的望远镜看去,果然有一支车队正缓缓开进城来。
“张哥,看来是从大阪过来的幸存者。”年轻人也爬了上来,蹲在旁边道。
“别大意,也有可能是那些东西。”
“去把老胡他们几个叫上。老规矩,拦住他们,带到三号场那边,先做一番测试。”男人放下望远镜,喃喃道:“希望他们是人类吧。”
林祀车开得不快,这座城市破损严重。公路不时断裂,路灯倾斜,大楼塌损,乱石封路。到处一片狼藉,报废的汽车更是随处可见,风一吹,报纸和空罐头就四处跑。
城市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像坟墓。
远处,一条高架桥有几处塌陷,远远可以看到从水泥板里伸出来的钢筋像怪物的獠牙似的,裸露在空气里。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韩梦蝶轻声道。
“希望有吧不过看这样子,好像也不太平。”林祀道。
突然咻一声,那是劲箭破空的声音。一根羽箭啪的射在了越野车的车前盖上,给弹了出去。林祀连忙停下车,这显然是警告而不是袭击。
若是后者,应该奔着他的人而来。
然后便见公路前面陆续冒出人影来,或站在石堆上,或汽车里,或路灯后。约莫二十几人出头的样子,人人端着枪。为首一个魁梧的中年大汉,正放下长弓,看起来刚才那一箭是他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