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拿回了平板，富有侵略性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钟奇，威胁道：

“看来你比我们想象中聪明，但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们并非非要你不可。”

钟奇选择性地过滤他这段废话，英俊的脸庞挂着自信的笑容，身上的气质就变得与之前不同了，再加上刚与浓厚的灵性接触。在别人眼中，他现在散发出了一种异样的美丽。

“或许我们应该对这位神奇先生更宽容一点。”王加加接下了话茬。“让我们听听他的条件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很老套常见的套路。

“我可以协助你们，毕竟谁又忍心看着可怜的人们被灵性痛苦地折磨着，而不去伸一把手呢？当然，我想作为那个伸手的人，那个好人。哪怕他不是为了这个而来，他也应该得到奖赏，比如自由什么的，或者……更多。”钟奇直接狮子大开口道，现在是他的进攻回合，不需要客气。

老黄讥讽道：“那个好人应该不会因为做人体实验制造成瘾性药品，而上不了天堂。”

无视了老黄的提醒，他看向了王加加等待她的回复。

“我想，我们应该谈论一些更加现实合理的条件，钟奇先生。而不是让我们谈判一些无意义的事情。”王加加说道，她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条件。

老黄搭腔道：“在我看来，不把你丢到监狱让那些人渣品尝，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钟奇道：“看来这位男警官对我成见颇深，今晚之前，还是他将我带到的医院，要求我去救那个人。现在看来，我的表现并没有让他满意。”

他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老黄对他来说太聒噪了，也就呛回去了一声。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条件是什么。”往椅背一靠，他把主动权交到了对面手上。他的筹码太大，完全不需要慌忙。

王加加说道：“听着，活动范围扩大，每周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我们不会干涉你任何的合法活动，只会派人进行远距离的监视，还有监测芯片这条不能改了。这样如何，钟奇先生。”

钟奇道：“如果仅此而已，我们的谈判就到这里罢。”

王加加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还不能满足你的话，很遗憾，能接受你的只有监狱了。”

钟奇道：“不，你们不会让我去监狱的，你们比想象中的更需要我。”

抿了一口水，双肘搭在了扶手上，双手平放在腹部，将右腿搭在左腿上。他又说道：

“想象一下，你的那些警员同事们。他们为这座城市鞠躬尽瘁，面对着随时会夺掉性命的灵性物品。在某一天，或许就是明天，因为一个不注意，就被灵性侵蚀。你知道的，这玩意可防范不了。那时候，某个不走运的警员先生，或女士，躺在病床上，被触手，息肉，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慢慢地折磨，最后痛苦地走向死去。”

钟奇扫了一眼两人，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不会想见到这份光景罢，自己熟知的朋友，同事痛苦地哀嚎着，祈求着他人结束他们的生命。而你们其实有着一把能带来希望的手术刀，可却亲手将他丢弃了。那时候的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老黄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往钟奇脸上砸了下去，这一拳可不轻，直接打的他嘴角流出了鲜血，剧烈的痛感和眩晕感涌上脑袋，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打，好在对面明显没用全力，不让以老黄健壮的身体，和他这羸弱刚经过高强度工作的状态，说不定一拳就会昏过去。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了吗？卑劣的人渣。”

这话属实是冤枉钟奇了。前身干的错事要让自己承担，属实是成为了一个大倒霉蛋。

“我不是救世主，我是一个医生，医生虽然不能救世，但可以救人，警官！”

老黄对着钟奇的肚子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让他吐了不少汁水。

“当我每天让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就会愿意救人了，医生。”

他被打的喘不过气，大口的呼吸着，交感神经是他贪婪地索取着空气。随后他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审讯室里，似乎在嘲笑着刚刚那两拳。

“警……警官，你离不开我，你还是暴露了……你还是离不开我。如果你真会这么做早就这么做了不是吗？你还是舍不得其他人因为那见鬼的灵性去死，你舍不得我的技术。你明知道折磨不会让我妥协，你明知道就算妥协了，上了手术台我又能做多少手脚。”

“我改变主意了，我已经不在乎什么狗屁技术，也不想跟你讲什么狗屁条件了。你知道吗，钟奇先生，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将会过的痛不欲生。相信我，在那里，你会无比向往能早日去到地狱。”老黄抓着钟奇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了起来，对视着他的双眼。

“呵，当我被抓住时就已经和死人没两样了不是吗？对我来说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了。警官，我只是想活着，真正地活着。那些被灵性侵蚀的人也一样，他们也想要活下去。再说了，那些事可不是我做的，是那把该死的手术刀！是那见鬼的灵性！我们都被困在灵性里了，警官。”

松开了抓住头发的手，老黄整理了一下衣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看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不会这么情绪化。

老黄正色道：“钟奇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很多。”

钟奇喘息道：“警官，狡猾可并不是一个夸人的词，我只不过恰好有着一份巨大的筹码，而这份筹码恰巧正是我自己罢了。”

他也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背抹去了鲜血和呕吐物，摆回了之前的桌子，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点。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了吗？”

他用看了看左边的老黄，又看了看右边的王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