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东尘等人见太后动了怒气,纷纷跪地,小心翼翼地回禀道:“这牟平县虽然没有刑狱,可常县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官员考功,也要看功绩,这是规矩……”
太后听见这话,眉心蹙的更紧,根本不同韦东尘说话,而是向着永徽帝道:“官员的考功升迁,可是同大燕朝廷息息相关,更是同皇帝如何能更好的治理国家息息相关。放着这么些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人在考功司,只怕朝中有无数如同常衮一样的人才,都要明珠蒙尘!他们那榆木脑袋,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太后说着,扬声向着韦东尘等人道:“常衮最大的功绩,是牟平县夜不闭户。让百姓能在他的治下安居乐业,这才是功绩。而不是破获了多少冤狱!发生恶事再治理,怎么能及得上防患于未然?”
永徽帝恭恭敬敬地向着太后点头,连连称是,“儿臣会特别让人去核查,把大燕各地,如常衮这样的人一一挑出来的。”这话不用再深说,在座各位也能明白,皇帝这是打算重用常衮了!
常衮心里也万分激动,不自觉的就把目光落在了一脸云淡风轻地杨柒柒的身上。可这位姑娘,方才是什么表情,现在还是什么表情。常衮隐隐觉得,她是有心帮自己,可现在看着她,又很抓不准。
之后,永徽帝又请常衮同他一道去观风殿,想要细问他是如何治理牟平县的。
杨柒柒心中自是大安。皇帝这样的举动,便是很相信常衮了。这等于在私自开矿这件事儿上划出了一条无形的线,永徽帝与太后已经明显的站在了常衮的这一面。那么剩下的事儿,她只消等待东窗事发了!
常衮的出现,李氏和慕容时都不知道,先得着消息的竟是李贵妃。
在禁宫里一向没有什么秘密,如李贵妃、皇后这等耳报通天的人。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发生在化成院里的事儿,毕竟这样的事儿,太后与皇帝都没有刻意的回避隐瞒。一位大长公主、两位长公主自宫外带回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自然够引人注目的。
李贵妃听见“私开金矿”这四个字,心都凉了。可又不敢立时宣豫国公夫人进门,在这个关窍,做什么都未免太点眼。思来想去,李贵妃只得让人悄悄地去给慕容昭带个口信,请他速速进宫来一趟。
结果,李贵妃传见慕容时的信儿直到晚上慕容时才知道,可这时间已经落锁,也很难进宫门了。第二日,慕容时赶在早朝之前,进宫向李贵妃请安。
李贵妃一夜未曾好睡,眼下是鸦青一片。听见慕容时请安,立刻命人屏退左右,只留了慕容时和心腹的茗春在屋里说话。
“昨儿个听说九江长公主从宫外带回来了一个什么人,进宫来告御状,告的是有人私开金矿!我这两天眼皮跳得厉害,这人告的该不会是咱们吧?”
慕容时一怔,表情也格外严肃下来,道:“母妃说的可当真?这些日子,儿臣是半点儿消息都不曾听到过。”
李贵妃紧张的坐直了身子,连连蹙眉道:“怎么不当真!那人昨日在化成院见过你父皇了,当天被留在观风殿,一直说到很晚。才放出宫去!”
慕容时尽管对开矿这件事儿没插手,可也仔细留意着呢。李贵妃忽然这样说,他倒是根本就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儿是能瞒过他眼睛的。
“母妃放心,之前让人打点过的。但凡是那边有什么消息,或是有什么差池,咱们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儿臣这就让人回去打听,许是弄错了!”
李贵妃紧张地点了点头,再三叮嘱慕容时,务必要谨慎一些,这才放慕容时去上朝。
常衮的突然到来,除去令李贵妃心惊胆寒外,还让另外一个人也无比紧张起来,这自然是皇后。
太子私开金矿的事儿,皇后也是知道一二的。偏巧,从化成院里的回来的消息是听说有人私开金矿,被人告了。可具体谈话的内容,皇后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自然而然地对号入座到了太子的身上,立刻就让人给长安那边送去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