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挫骨扬灰……那是一种可怕的绝望!
泪水滑落下来。
榻上人瞪大了双眸,红通通的,如同嗜血。
“杀了他!”
“焚烧而亡……哈哈哈……焚烧……”
动静传到殿外。
婢女慌张地推门进来。
“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
在紫薇阁服侍这么久,主子一向平和宁静。
而此时此刻,那坐在榻上的人,手染鲜血,面目狰狞,从那对眼眶中,攒射出浓烈的恨意!令人一见胆寒。
宫婢紧张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哇……”
襁褓中的孩子大哭起来。
听见这哭声,慧嫔才逐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愣了愣,顾不得断裂的指甲,抱起孩子,细心地哄起来。
那双眼神,瞟向了地上的人。
“你下去吧。”
“今日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她说话的语气平和。
可在那婢女听来,却像是来自炼狱的命令,令人浑身一个激灵。
“是,是,奴婢知道了。”
眼前的人终于消失。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因为那碗红花,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纵然有幸能够进宫,躲过贞洁查检,能够夺得君王宠爱,可那又怎么样呢?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两滴眼泪掉下来,滴到婴儿的脸上,又激起一阵哭闹。
“哦~~哦~~不哭不哭~~”
“言儿最乖~~”
……
看着怀中的婴儿,慧嫔的嘴角,浮现出丝丝笑意。
如今这个孩子,就是一切!
可那个男人呢?
她入宫前失贞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倘若一旦东窗事发,她的一切,连同哥哥的前途、整个曹府,都将毁于一旦。
“不行!”
于情于理,他都该死,不是吗?
慧嫔幽深的眸中,迸发出一道光亮,如同利剑,随时要将人剁碎!
三日后。
殷郊西边的某处府门上,发生了一场大火,一夜之间,连人带屋子,烧得干干净净。
在那片黢黑的地方外,站着一大群人。
“听说没?这可是前尚书的府邸。”
“尚书?哪个尚书?”
“骇!听说姓谢,先帝爷的时候就在朝堂,后来新皇登基,说是政务考核不通,一怒之下,就给罢了官儿!”
“啧啧,这可这够惨的!”
“惨?嘿!你是没见过他家公子,听说嫡夫人呐,是小妾扶正,德行败落,连教出来的儿子,都简直不是个人……”
“这怎么说?”
“还能怎么?不就是仗着老爹的威风!长得人模狗样,整日不学无术,寻花问柳不说,还坑害人家黄花儿闺女,翻脸就不认人!”
“看,这不就是报应?”
“听说这府上的嫡女,不是高嫁四王府?”
“高嫁倒是高嫁,只是嫁进去没过两年,就得瘟疫死了,你说怪不怪?一家子都没好下场,也不知造了什么冤孽。”
一群人正纷纷议论着。
在他们的身后,靠过来一个女子。
“听说那谢小姐没死,因为德行差,不受夫君待见,便与小厮苟且,事发后,王妃大度,就将人赏赐给了小厮。”
“因为是先帝爷赐婚,王府怕欺君之罪,才编个‘瘟疫’的谎话。”
“小姐配小厮?你说书的吧!”
话刚落音,这反驳的人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
留给他们的,却只有一个背影。
她黑衣素装,头上戴着青黑的帷纱,行走的模样,像是一位小姐。
那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