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并不接话。
他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笑道:“来,喝酒,喝酒!”
“大人……”
“公子,你安心,照我的法子去做,保准儿你能回府,风风光光地当你的冯三公子,鲜衣怒马一辈子!”
“对了……”
他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一只信封。
“这是冯大人给你的信,你仔细看罢,看完后,请务必焚烧。”
男子将信将疑。
他抖抖索索地接过信。
以往在国公府时,每逢大宴寿会,朝中的官员,多半需递帖子上门,而冯大人的字,精巧绝妙,令人过目不忘!
“果真是!”
他几乎要跳将起来。
官员淡淡地笑笑,饮下一口酒,摇了摇头。
“难道我堂堂朝廷要员,还骗你不成?就算骗你,你反正是将死之人,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不不不……”
男子喜形于色,急忙摆手。
第二日。
三司会审时,公堂之上,男子对杀害陈国公的罪行,当即供认不讳!
签字画押,收监入狱,一气呵成!
又过了两日。
夜半三更时。
那大理寺的官员,又来了。
还是一样的和气,仍旧有一桌好席,斟酒时,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看似十分精致,再从中倒出一粒药丸。
隔着豆大的油灯,他将药递过去。
“这便是不死药。”
“你吃下去后,看似呼吸断绝,让人以为你畏罪自杀。”
“牢头这边,我都已经帮你打点好了,到时候,你往地上一倒,待人处理后,冯府的人就在外接应。”
说罢,他再次端正了脸色。
“这药效只得十二个时辰。”
“为方便仵作验尸,上报朝廷,一定要到五更天时吃,切记,切记。”
男子亦十分郑重。
“是,侄儿明白了。”
二人相谈甚欢。
转眼,已到五更天。
大理寺官员已走,牢房内的一切,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转眼间,便已经是五更天。
这正是监牢换班的时辰,换班之前,照例都要查看一番,确定犯人准确无误,牢内一切顺当。
可当查到陈氏时……
“来人!快来人!”
看门的小吏慌忙地叫喊。
“怎么了?”
等牢头赶来时,却发现陈二公子躺在地上,嘴里口吐白沫,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两腿儿在直登,没扑腾两下,房门还没来得及打开,便咽了气!
刚过五更天。
从天牢之中,抬出了一具尸体,尚温。
华阳殿内。
殷帝站在上头,不断地来回踱步,千层皂底靴踩在地砖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在殿中央,站着大理寺官员。
“皇上,犯人因沾染鼠疫,已经身亡,五更天时发现,没能救治过来,尸体尚温,仵作皆可验证。”
上方人的眼珠一动。
那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那畜生已经伏法,死了就死了,就当慰藉陈国公的冤魂!”
“那余下的人呢?”
“老臣认为,余下的证人,也并不完全无辜,那几个泼皮无赖,就曾在国公府内打死过人,可另行处置。”
上方的人,半凝着眉头。
“便按照国律处置,流放北疆吧。”
大臣垂手躬立。
“是,圣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