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儿已故,此令无主。”
“每个月十五日,恰月圆之时,夜半东南角,取原宿主的一年精血,混合新宿主的半盏鲜血,便可完成转换。”
这番话,让殷景难以置信。
“我一直以为,那些隐卫已自戕。”
“所以……哥哥其实还能……”
看着面前人,他无法再说下去。
而他的顾忌,却早已被陈国公看穿。
“景儿,你的猜想没错,寿儿……原本还能多活一年,若是我早知道……若我早知道……便不会让这孩子这么傻!”
“嗬嗬……嗬嗬……”
老人捶胸顿足,万般愧疚。
“外祖父!”
殷景忙拉住他,轻声安慰着。
“哥哥孝顺,想来不愿您受累,您要节哀,体谅哥哥的孝心,让哥哥在九泉之下瞑目。”
“唔。”
陈国公勉强止住悲伤。
他撩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如今,我将它交给你,最近不太平,你们……”
那眼神扫过王妃,“切要兀自珍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泄露这个秘密,否则将是杀身之祸!”
说完,他恍恍惚惚地起身。
“叨扰许久,老夫告辞了。”
“国公……”
“外祖父……”
那背影摆摆手,踉跄着走向门外。
刹那间,二人的心里,仿佛有千斤重担,感激中,夹杂着汩汩难言的心涩。
轿夫走远了。
月上柳梢头,带着一片寒冷的清辉,笼罩着大地。
陈国公府内。
主屋的房脊上,一个黑衣人在跳跃翻滚。
他的动作十分敏捷,从房檐滑下,在梁上吊住双脚,待确定廊上无人后,才一个旋身,跳落到地上。
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门开了。
黑衣人猫进房内,背对着关好门,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溜到了床榻边。
“奇怪,没人?”
“算了,正事儿要紧!”
他掏出准备的火折子,“噗嗤”一声吹燃,便在房间里翻腾起来。
“密室……密室……”
在室内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正当他凝神细思时……
“老爷,您当心。”
门前的廊道上,响起了管家低低的声音。
黑衣人警惕地竖着耳朵。
“噗!”
火苗熄灭。
偌大的房间,再次归于黑暗。窗外的廊道中,隐隐露下几丝月光,一个暗影一闪而过!
“吱呀……”
房门被打开。
管家举着一盏六角纱绢灯笼,在前方引路,后面的人,则是陈国公。
“这么晚了,这老头儿去了哪里?”
黑衣人一手抚着下巴,兀自暗暗思忖,待他反应过来时,房间内已经明亮起来。
“好了,你下去歇息吧。”
“是,老爷。”
说完,管家再次提着灯笼,走出了房门。
“唉!”
陈国公独自坐在太师椅上,撑着额头,在隐隐地啜泣。
“该死的人是我……”
“是我啊!”
……
一个时辰过去。
太师椅上的人,缓缓地站起身,踱步到窗边,四下看探后,才小心翼翼地,关好了窗棂。
屋内骤然烛熄。
无尽的黑暗。
在那黑暗中,衣裳,那人影仿佛转到烛台下,点燃了一只豆大的油灯。
一点幽光微微地亮起。
那人影缓缓地移动,像是夜间的赶尸人,捧着油灯,往一个地方走去。
“咕噜噜……”
声音响起,黑衣人猛然警觉!
“密室?!”
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点光亮,生怕错过每道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