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双眼睛,狠狠往她身后扫了一眼,小夏子暗暗地低着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睛。
“我不来?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吗!”
她一双眉眼直瞪着殷夙,厉声道:“你母妃是自缢而亡,与他人何干?就算你要报仇,也只管找哀家,是哀家夺了她的权势,也是哀家下旨腰斩宋肄!”
殷夙的眼神一眯。
“老妖婆,本王确实只想找你。”
“哼!”
隐后丝毫不惧怕,冷哼一声,说话的底气十足。
“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是这权力之巅?成王败寇,既然败了就应当心服口服,哀家是夺了她的权,但念在昔年的情分上,已经放过她一马,是她自己想不开,与哀家何干?与殷帝又有何干系?”
“今日高高在上的人若是她,哀家愿赌服输,绝不会再说半个字!”
“呵呵……”
听她说完,殷夙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
“隐后啊隐后,你真是巧言善辩,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去母妃的梓宫查探过,她脖子上的勒痕,确实没有破绽,但我在她的房间中,却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几粒莹白的粉末。
“大概你还认得此物吧?”
她似乎怔了怔,恍惚的神情有些惊异。
“曼陀罗?”
“不错!当年父皇在时,隐后你为了固宠……”
“放肆!”
“夙儿,不可无礼。”
殷夙邪魅一笑:“怎么,不让说?那也好,我也没兴趣……”
可眨眼间,殷夙却变成了一头暴兽。
殷帝感觉自己的脖子,猛然疼痛。
“在她的焚香中,你让人混入了曼陀罗,趁人昏迷时,再暗地里行凶,伪造成为自裁的假状,鱼目混珠,都说我母妃畏是罪自裁,岂不知你这老妖婆,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些,难道你不承认吗?”
或许因为激怒,殷帝的脖子上,有鲜血流出。
看着掐住殷帝的那只手,隐后有些胆怯。
她想起了……面前的这个人,当年控制姜妃的样子。
“做没做,哀家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外头已经被团团围住,你插翅也难逃!我没杀她,但如果今夜你动了鉴儿,哀家便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哈……”
殷夙仰天长笑,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好……很好……”
他忽然松开了手,缓缓地往后退去。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他浑身忽然化作一道利剑,青光一闪,直直地向太后奔去!
“夙儿,不可!”
也几乎是在同一刹那,一道紫光闪过,殷帝挡在了太后的面前,伸出一只手,便钳住了他刺来的剑。
“夙儿,回头是岸。”
殷夙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满眼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不住地往后退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
隐后的眼中亦闪过惊异。
殷帝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你走吧。”
“鉴儿!”
“母后,放他走吧,就这一次,就当是……还了咱们当年被救下的命。”
太后的眼中,流露出了点点不甘心,却最终作罢。
“你走吧。”
他看了殷帝一眼,转身飞下,奔出了低阁的窗棂,随即消失在了无尽的雪夜之中。
狂风肆掠而起。
枝丫被雪压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呜哇……呜哇……”
在烛光的下方,传来婴儿响亮的哭泣声,众人心头一热,纷纷围了过去。
而在楼顶之上,有一双水柔的眸子,正藏匿在梁中,溢出了满眶的不甘与恨意。